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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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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坐在那裡品味?”

“刀把子在你廠長兼書記的手裡。”

“你幹什麼?”

“我下不去手!”

“王緯宇,你不要搞這種邀買人心的廉價同情!”他喜歡講話一針見血。“你打過仗,該懂得這個最淺顯的道理,一個優秀的機槍射手,可以獨當一面;而十個飯桶,能給製造出一百個麻煩。”講這種話,是很刺傷一些人的心靈的,但是,他認為自己是辦工廠,而不是辦慈善機關的,所以,一個蘿蔔一個坑,寧缺毋濫。啊,一開始他估計到會有阻力,但想不到大得嚇人的程度,民怨沸騰,狀子不僅告到部裡,甚至告到國務院去。他氣得直罵:如果將來中國一旦亡國滅種的話,罪過就在這些不產生任何價值,但卻要消耗社會財富的寄生蟲身上。但於而龍認準一個目標,那是不大會改變的,一條道走到黑,黑就黑,還得走。

辦公室裡一片竊竊私語之聲,那是他拼命壓縮非生產人員的主要物件:“於書記恨不能一個處長,把科長、股長、科員的工作一肩膀全挑起來,搞一條流水作業線,把等因奉此也來個自動化。”

他聽了大笑不已:“如果外國有這種等因奉此自動線,我就申請外匯去買那個專利,搞它一條,讓那些老爺們忙得應接不暇,手忙腳亂,滿頭冒豆粒大的汗珠才好。”

“天哪!這不是要我們的命嗎?”

“很簡單,幹不了就讓位,誰有能耐誰上。不要擋道,不要佔著茅坑不拉屎!”

廖總工程師背後勸他:“你搞就搞吧,何必說些使人不愉快的話,刺傷那些人的自尊心,火上加油!”

“我就是要他們坐在轉圈椅上不舒服!”

“沒有用的。”廖思源只求不給自己搗亂就行。

“一個社會的滅亡,往往由於消耗的人多於生產的人。”

“好吧!”廖總預言著:“如果你有興趣播種蒺藜,那就等著收穫荊棘吧!”

“火線上的鐵刺網都趴過,無非頭破血流,扎一身窟窿。”

那時,高歌已經從廠技術學校出來,一直在車間辦公室幫忙,因為這個年輕人雖然能把自己打扮得水光溜滑,但他的磨床,所磨出來的工件,永遠也達不到規定的光潔度。再加上他一年有六個月得去厂部的宣傳隊唱歌,車間主任看透了:“算了小高,你就以工代幹,在車間職能部門幫幫忙吧!”但是,於而龍的壓縮之風,像廠裡的七千噸水壓機一樣,沒完沒了地壓下來,於是,高歌又回到了磨床旁邊去了。

王緯宇為歌手求情:“把小夥子安排到政工部門吧!”

“你嫌政工部門那些人還少麼?”

“可惜了,高歌挺聰明。”

“他可以把聰明用到正地方,我們國家需要呱呱叫的工人,不需要那些耍嘴皮子的空談家。”

高歌親自到廠長室找他,於而龍知道他要說些什麼,便讓秘書小狄轉告:“什麼時候成為一名真正的磨工,咱們才能有共同的語言,回車間去吧,像你爸爸一樣,踏踏實實幹活,勤勤懇懇做人。”

當家人,惡水缸,於而龍得罪了許多人,而王緯宇輕鬆自在,處處討好,有什麼辦法?於而龍愛說:“同志,假如你在火線上呆過,就會投我的贊成票。”

但是,好像投贊成票的人並不多,一直到高歌成了工廠的“主人”,於是在幫助於而龍提高認識的會議上,舊事重提,老賬新算,分明知道於而龍是個殘廢軍人,卻偏要他彎腰低頭,像把折刀似合攏,恨不能把於而龍那顆倔犟的腦袋,塞到他的褲襠裡去。然後,人們在控訴他的資本主義托拉斯經營,血汗工資制度,殘酷剝削工人的罪惡以後,問他:“為什麼打擊革命小將?”

“誰?”於而龍腦部由於下垂充血而腫脹著。

“你幹嗎把高歌弄回車間勞動?”人們厲聲問。

儘管於而龍頭暈目眩,腰疼欲斷,但他卻是一個死了的鴨子——嘴硬:“我認為社會主義不應該是懶漢的天堂!”

人們撲上來,拳打腳踢,要打掉他的“囂張氣焰”。

“交待!為什麼?為什麼?”

他掙脫一切,把腰挺起來回答:“我是希望他踏踏實實地做一個人。”

那時候,坐在主席臺首座的高歌,確實在眼裡閃過一道聽了良心為之一動的,那種呆板遲鈍的光芒,就如同剛才在湖面上划著舢板,保持在幻覺中那死去的戰士,突然眼珠動彈一樣。這使於而龍自己多多少少意識到一點點責任,正如那個戰士的死,游擊隊長不能不承擔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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