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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險地——灰坡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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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的事情發生在不同人的身上,往往會有不同的結果。

不知道是不是因此生恨,狄三品選擇了yin謀叛變,活捉慶陽王馮雙禮後向清方投降。而從張光翠的表現來看,則似乎有痛改前非,戴罪立功的傾向。從開始他便積極向朱永興這個宗室留守靠攏示好,功利心看起來很強的樣子。

實事求是的說,李定國雖說是明末最傑出的軍事家,但是他真的犯了很多的錯誤,特別是門戶之見很強,在明軍內部搞區別對待(比如將孫可望的兵稱為秦兵,劉文秀的稱為蜀兵,把滇省舊兵稱為晉兵),因而很多將領都覺得受到了不公正的待遇,並不是很願意在他的手下聽命辦差。

宗室留守,行監國之權,這幾乎可以與持黃鋮的晉王李定國分庭抗禮,也就使那些心懷不滿的將領有了選擇的餘地。是投效朱永興,來個雪中送炭,以圖ri後富貴,還是繼續到晉王手下接受歧視,這個選擇似乎並不難決定。儘管朱永興的本意並不是如此,但宗室留守、行監國事的幌子一打出來,造成這樣的局面便不可避免。

朱永興伸手指了指山頂,說道:“張將軍盡力防守即可,吾率一軍在後支援。”停頓了一下,他又補充道:“能守十ri最好,若不順遂,三五ri也可,當以最大限度儲存力量為要,後面可是還有數道險峻關隘,清軍要到騰衝,就先讓他們流足夠多的血。”

“殿下放心,卑職定讓清軍血流成河,不得寸進。”張文翠望向山下驛道的表情有些猙獰,彷彿那裡已經屍橫遍野。

張文翠有這樣的信心並不是狂妄自大,而是這裡確實是極險要的制敵之地。灰坡,寸草不生,上千米的高度,超過七十度的陡直土路,半尺多厚的浮土,故得此名。而小橫溝處於灰坡山樑,是從雲龍經慄柴渡或從永昌經猛古渡前往騰衝兩條古道的交匯口,為兵家必守之地。

在這樣的地勢上進行仰攻,張文翠曾經試想過自己是清軍,只覺得那將是一場令人膽寒的噩夢。如果再下點雨,那半尺多厚的浮土會全部變成膠泥,清軍要怎麼仰攻這個要命的灰坡?在半尺深的稀乎乎的膠泥裡摸爬滾打,踩下去象油一樣滑,拔腳起來卻比膠還粘。陡坡上,頂著箭雨和投槍,還要顧著腳下,一不留神,只要跌倒,一路跌撞著滑下去,必死無疑。

兇險至極,想起來就頭皮發麻,頓生無力之感。張文翠萬分慶幸自己是防守一方,不必跟這厚厚的浮土,或者是要命的膠泥玩命叫勁。

朱永興帶著眾人又巡視了山頂上防守的佈置,柵欄、鹿砦、壕溝、覆頂工事,都已經基本完工。處在這樣的險要之地,如果物資充足,便足以長期堅守,使其成為一個殘酷而血腥的絞肉機。

如果能比較輕鬆地阻擊清軍於高黎貢山,朱永興覺得戰略目的便已經達到,雖然在騰衝城也做了佈置,但那是最後的反敗為勝之策,成功與否也還是個未知數。畢竟這是他第一次與清軍對戰,能夠力保不敗,逼退清軍,並由此增加作戰經驗,振作頹喪計程車氣,便已經讓人滿意了。

但朱永興也犯了一個錯誤,或者說是考慮不周,以至於在阻擊順利的情況下卻不得不兵退騰衝,與清軍作最後的決戰。

……………

儘管張勇出征前曾經詢問過很多當地土人,並且帶了不少嚮導,但渡過怒江後一接觸高黎貢山,就感到了它的不尋常。老天把砍削得最陡峭的一面留在了怒江西岸邊,這裡幾乎無處不險峻,無處不高聳。易守難攻的山頭象鉗子一樣夾緊著古道,如果有明軍堅守,想要輕而易舉地突破並進抵騰衝,顯然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任務。

雖然意識到此次出征可能會很艱難,但張勇並未悲觀失望,更未喪失信心。三路清軍攻掠西南,不管是滿州兵,還是漢軍、綠營,清廷所選的都是jing銳之師。既是jing銳之師,除了能戰鬥,還很能吃苦。在“地無三尺平,天無三ri晴”的貴州,清軍便遇到過從未有過的困難。當時清軍走的是重關高嶺,大雨又下了將近半月,泥濘三尺,石徑尖斜,人員馬匹疲斃倒地者無數。

進入雲南後,叢林密佈,山巒起伏,道路崎嶇,瘴癘叢生,清軍行進打仗,也是處在惡劣的環境之中。所以,張勇堅信他的經過艱若磨練的部下,能夠克服千難萬險,贏得最後的勝利。

也正是因為這樣的自信,還考慮到糧道漫長,雨季將至,不易補給的問題,張勇沒有選擇相對穩妥,但耗時要長,路途要遠的迂迴進攻路線。就是先沿怒江東岸南下,由古驛道老渡口(後惠通橋所在)渡江,過鬆山,取龍陵,再北攻騰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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