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典範本著一貫言出必行的個性果然沒有白說白想,過了兩天打回電話到吳菲親戚家,說他在中部認識一個教會的好友,願意給吳菲提供一些幫助。
吳菲一星期之後搬到了中部的蜜之根(Michigan)。典範的朋友反而比吳菲的親戚表現得更熱心得體,不但幫她做了一些食宿的安排,還幫她跟當地的教會取得聯絡,在那兒當義工,這樣不至於閒著沒事幹。雖然吳菲對宗教並沒有特別的態度,但以她彼時的情況,能在一個陌生的地方安身立命,已經是上帝能給出的最好祝福。加上中部的天氣和中部人民的個性也較西部更溫和,又住在校區,吳菲才開始漸漸有些適應在美國教會庇護下的生活。
又過了一陣子,某個週日吳菲照例跟一班新結交的教友去做禮拜,那天佈道的牧師都講了些什麼大道理吳菲並沒聽進去,反正和平常一樣,她就是跟著大夥唱詩頌經,一會兒站起來一會兒坐下瞎折騰了一通。等結束之後,樓下有個唱詩班正在排練,吳菲路過的時候聽到了一個熟悉的曲調,開始她還沒在意,等走到門口,才忽然覺得一陣頭暈,那《Amazing Grace》神聖的旋律讓她幾個月在美國的堅持功虧一簣。
吳菲搖搖晃晃地走出教堂,信步,就近在便利店買了卡,找了個公用電話打給老莫,等撥通了,響了兩三聲,她又趕緊掛了。回想這一次背井離鄉的初衷,再使勁想了想過去這些日子的波折,她又低著頭咬了咬牙,不知道想把什麼咬回去。
但一時間裡終是意難平,忽然想到自己走的時候呼機還保持著業務,就打到呼臺去查詢,不知道為什麼,只是覺得那呼機是唯一真實的紐帶,連線著她和過去的互相關懷掛念。結果,除了個別幾個業務電話之外,那天呼臺的小姐總共給吳菲唸了二十幾條留言,全是莫喜倫留的話。
莫喜倫原本不是個什麼具有浪漫氣質的人,所以留言們也都沒任何可圈可點的文采,無非是用最口語的說法表達了他的想念他的歉意和他的擔心。最後的幾條都是差不多的內容,就是告訴吳菲如果錢不夠用可以隨時找他。
吳菲在電話亭邊上仰起臉看了看天,五大湖區五月的天光格外蔚藍,在這樣一個“修女也瘋狂”的國度,吳菲一時間想不通到底做什麼才能讓一個人自靈魂深處得到真正的救贖。她只是覺得,這幾個月時空的距離和那二十幾條留言的惦念,把她心底原本對莫喜倫似情非情的感覺燃燒起來,在那一刻忽然蛻變,化成一種她更看不清楚的妖冶的火焰。吳菲再次播通老莫在中國的電話號碼,這次,等響到第七聲,吳菲終於聽到莫喜倫的聲音,在遙遠的故鄉真實地響起來。
這是一次沒有設計的死灰復燃,之後,吳菲再也沒問起過老莫的家事,莫喜倫自己也沒提,大家心照不宣,反而表現出以前該有但沒有的那種楚河漢界各不相擾的“專業精神”。
來的時候因為老莫的事鬧的滿城風雨,吳菲對周圍的朋友也大多心存防範。因此,除了典範,吳菲並沒有任何特別想聯絡的國內的朋友,這樣一來,老莫的角色被賦予了多重意義和價值。他們也首次像朋友一樣交流,甚而通了很多信,向對方描述各自近期的見聞。他們的關係原來就有些本末倒置,不同的天地人和,讓這兩個人倒有機會把以前交往裡欠下的瞭解和交流意外地補回來了一些。
《流言 流年》十五(1)
那年一個假期,典範來美國拍戲,等戲殺青,就留了個把星期來找吳菲一起休假。
一日到了紐約,白天典範先帶吳菲去聽了音樂劇,晚上又去典範一個義大利朋友在當地開的主題pub看錶演跟喝酒,等兩個人都醉的不省人事,才被那個朋友送回旅店歇息。
第二天,臨近中午,睡到自然醒,吳菲發現自己跟典範睡在同一個房間。回頭看了一眼,發現典範仰面躺著,但也已經醒了,她就繼續背對著他問道:
“哎,你說,我們這樣躺在一張床上睡覺,有多少次了?”
“還蠻多次的。”典範翻了個身,也背對著吳菲回答。
吳菲打了個呵欠說:“其實,這對我來說也是很神奇的經驗。”
“對我也是哦,我也沒跟陌生女人同床共枕”典範嘟囔道。
“你好聰明啊!怎麼就知道我在說什麼!”吳菲邊說邊回身推了典範一把,繼續道:“真的,我想,除了我們自己,天下沒人會相信有這樣的孤男寡女睡在一起很多次但什麼都沒發生。而且,我從來沒有跟除你之外的任何男人過夜過,連我的兩任男友也不例外。”
“我可以理解成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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