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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八尺江湖人 (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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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鏡撿了那狐狸尾巴一看,油光水滑,毛色鮮亮,看來近日吃得不錯。再瞧那被他用來砸人的扇子,象牙雕骨,絲綢為面,想來藏在這紅袖消金窟裡也不曾窮著。

“真賊。”北鏡低喃了一句,將那扇子撿起來揣好,再抬起頭時,方才的黑衣姑娘卻也不知何處去了。

“真賊。”她再次感慨。

過了晌午日頭便淡了下來,豐城百姓恢復了些神氣,朱雀街上小販的吆喝聲都增了幾分對抗熱氣的膽色。微風一吹,一衣香氣,北鏡抓著半截白毛狐狸尾巴,又想到自己竟放跑了這尊大神,不由沮喪。日頭更淡了些,她遮著額頭抬頭一看,竟看出幾分雨意。

原來章家左思右想,順藤摸瓜,確實追到了林墨白頭上。瞧那狐狸的修為不低,兩人若當真交手勝負還未可知,然而他這樣如履薄冰,與其說是被官府嚇了一跳,更不如說是過分謹慎,一個風吹草動便被嚇成了一灘慫。既如此,他自己明明惶然如一隻老鼠,還欠兮兮往天樞門處湊,圖什麼?躲什麼?她嘆了口氣,方才又被小二告知臨衍等人已離了客棧,向是往城西慈恩寺去了,還跟小二要了三匹馬,更是惆悵。

——每每緊要關頭,這幫男人倒一個比一個慫。思及此,更添惆悵。

沿街有個中年女子提了個花籃正在賣花,還未及花期,北鏡有幾分好奇,湊過去瞧了瞧,便見她那藍中放著的俱是自己以輕紗紮成的月季花。也不知是燻過香或是浸過花汁,隱隱竟有股甜。她心生喜愛,三文錢買了一朵,又想起今日水蛇腰的姑娘說過的話,一時更有些沮喪,拿著一朵妖嬈假花,一時竟不知該簪上或是扔了。

人不如花嬌豔,能有什麼法子。就如雲纓長老門下那叫顧昭的師弟,雖身為男子,也是個愛花的,在後院娘炮兮兮種了一樹一樹的紫藤花,紫藤花一開,自然也引來一群一群嬌豔的小師妹。北鏡心下一鈍,索性將那花盤在袖口,聞著一股甜香,心情也舒暢了些。

一路思索不知已到了城門口。雨滴已然簌簌落了下來,北鏡不曾帶傘,就這麼任雨水澆著,額前劉海被凝成了細細的一縷。自己真的這般不好看麼?她一邊想,卻聽旁邊馬車裡有人驚呼了一聲“譽銘”。

——章譽銘?章家那個太歲頭上動土的小混蛋?

她驚而轉身,只見那馬車停在城門邊上,想是陡然落雨,驚了馬,車伕頗有些措手不及。厚厚的簾子遮了裡間光景,而城門口聚的百姓越聚越多,想來始終有二愣子不記得帶傘。北鏡摸到馬車邊上,混在躲雨的人群中,凝心細聽,只聽一個女人道:怎的又下雨了,這可怎麼出城。

另一個婦人道:夫人莫慌,一會兒人少了,我們馬上就能走。

北鏡滿腹疑惑,凝了個訣,風一吹,將那厚厚的簾子帶起了一個角。車裡靜謐,眾人面色都不太好,三夫人苦著臉,而混世魔王章譽銘則可憐兮兮地躲在奶媽懷裡,砸吧著嘴眼看就要哭出來。

“你敢哭我就把你丟出去。”

章譽銘從未見過孃親如此厲色,苦苦止了淚,小聲抽抽搭搭,好不可憐。見母親諸人無人理他,更無人哄他,他愈發寂寞,然而車內逼仄無甚可玩,他於是只得掏出自己頸間的紅繩,揪出個玉佩默默攥著玩。玉石清潤如水,必不是凡品。

“把那東西收好!我們馬上走了!”

章譽銘聞言,恨恨地放開那塊玉,轉而把玩奶媽的木鐲子。

人群稍疏,雨卻是越下越大。那車伕不顧眾人怨聲載道,硬是擠開了人群往城外疾馳而去,北鏡亦覺詫異,順手凝了個紙鶴隨那馬車翩然而去,自己卻還是穿過城門,踩著一路泥濘轉而朝西邊的靜慧坡走去。

豐城外有一條大河。當年城牆落成的時候,有言道此地必成兵家必爭之地,背山靠水,一夫當關,實在太受老天爺眷顧。說此言者大概也沒曾想到另一層,這河面太廣而河水太急,橋不得建,渡河又不安全,久而久之,豐城這地方非但沒有成為兵家必爭地,來往商賈對其嫌棄之情倒將此處逼得小而擁擠,人多而鳥不拉屎。

這大河隨著去年秋天一樁命案而廣為天下知。那時雨季剛過,新科探花郎回鄉探親途經此地,本想著乘著大船帶著聖上親賜的拜官封文,於此滔天江水之上賦詩一首豈不美哉,誰知詩沒寫成,一個大浪拍過來,船倒是給打沉了。再而後,渡此河的船家便尤為小心謹慎,生怕再載了個大佛連累一家老小。

北鏡也是後來才知道這事。她下了船,遠遠瞧見一個茶棚裡擠嚷嚷的行人以及人群中驀然突兀的紫色長衫,朝同門二人招了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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