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有趣之人與無趣之人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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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和觀觀主朱庸是個有意思的人。
此妙人之評語還是凌霄閣長老吳晉延下的,此人昔年也是個喝多了便脫了衣服沿著寧安縣繞城河裸奔的主,其一筆花鳥曾與山石道人相媲美,後來他的頭顱被宗晅倒懸在了撫雲宮的大橫樑上,此乃後話。然而妙人朱庸活了下來,不僅如此,後年的秋天還是其第一百二十年大壽。朱庸此人不好山水花鳥,酒與明月,獨愛臨碑。不僅如此,他還將據傳為子陵君一篇《君子六德》給專程拓成了碑,以石雕巨龜馱著,富麗堂皇地陳在太和觀山門前,搞得來往之人曾誤以為他乃子陵君的門生。
子陵君登基為帝,自不可能有門生;而朱庸又是如何在浩劫中活下來的,世人眾說紛紜,各自有其揣測。他是個嬉皮笑臉的好人,就如同一隻嬉皮笑臉的大蜘蛛,一邊織網將眾不相干之人聚集在一起,一邊嬉皮笑臉地讓網中之人各自都以為自己得了好處。是以天底下修仙門人之眾,各家雖盤根錯節亦偶爾有些雞零狗碎之事,這麼些年的八卦之洪流,唯獨太和觀傲然物外。
他亦是個有才之人,當年吳晉延因率眾反抗宗晅被活活吊死,妖族派了人到太和觀問朱庸的意思,人家問他,懷其寶而迷其邦,可謂仁?好從事而亟失時,可謂知?朱庸一聽明白了,這哪裡是在問他的意思,他哪敢有什麼意思?於是他將自己門中祖師爺留下來的一柄漢白玉拂塵給人家送了過去,只道,自己愛花鳥,愛臨碑,不好看也不中用的匏瓜一個,你們該怎樣便怎樣吧。宗晅收了他的拂塵,笑了一笑,便沒理他。
後來山石道人將宗晅率領的一眾妖兵逼到了斷潮崖邊上,雙方僵持數十日,還是朱庸帶著小弟子摸過去燒了妖族殘部糧草,令其大敗四逃。他的小弟子在此戰中墜崖身死,他也自此失了一條腿,對此,明素青長老頗為不屑地將之稱為牆頭之小人,而更多的仙友對此是懷了窺探的敬佩。
當年你的至交被人家吊在大梁上的時候,你到底是幾個意思?
太和觀廣場上都是朱庸臨的碑,他臨也臨罷,又十分喜歡把聖人之言打成碑,鑿進後山的紅圍牆裡頭,美其名曰可令眾小輩在其中體會到百家爭鳴之盛。然而所謂爭鳴,實際上便是一堆亂哄哄的詩。而這些東西,但凡入了太和觀的小輩,大抵是要考的。北訣聽說這件事的時候,踏踏實實為此處修行的弟子們捏了一把汗。
比如此時,明汐盯著那句“節彼南山,維石巖巖,赫赫師尹,民具爾瞻。憂心如惔,不敢細談”,心裡暗罵了一聲狗屁。
北訣湊上前來,看了半天,想,朱庸觀主那些年也很是不容易。
顧昭遠遠看得好奇,一群人皆湊在一張碑前人頭攢動,屁股撅得老高,甚是不雅。他咳了一聲,二人回過頭,面露詫異。自己何時變得這般面目可憎?
“這是什麼?”他走上前。
“《節南山》,朱觀主臨的,”北訣道:“大師兄方才不是陪瑤師妹去了鏡師姐處,你可有撞見他?”
顧昭有著過分好看的眉骨與下頜線,還有後山一花架子紫藤,紫藤下的翩飛的蝴蝶,與蝴蝶間賞花的一群又一群的小師妹。眾少俠弟子對此頗感微妙,敬也覺得跌份,恨也覺得不值,索性不常同他一起玩。若說全然不介意那也是假的,好在顧昭一貫想得開,也好在此人常在後山,並不常同幾位少俠呆在一起,拉幾句家常倒是相安無事,反正少俠們一轉身便也各自對其敬之恨之,而顧昭一轉身則照樣同花一樣小師妹們一起,蒔花弄草捉蝴蝶。
今日他倒有些不同往常。只見他快步走上前,吞吞吐吐了半晌,期期艾艾,帶著些許得色,又帶些許窘迫,道:“懷君長老何時回去?我能否不同他們一道走?”
北訣奇了:“這又是為何?”
“鏡師姐方才……對我說了些奇怪的事情。我覺得尷尬,便跑了。後來一想,她要是告到她師父那裡去我豈不就十分糟糕?便想著同一門一起走,大家有個照應也好。”他方一說完,這才想起北訣亦是北鏡的親師弟,心下隱隱覺得不妙,暗暗瞥了北訣一眼。
方才天氣晴好,他給北鏡稍了些吃的,北鏡猶豫半晌,遂邀他開春後去後山看木槿花。此事令他有一種微妙的平衡感,恰如他會記住周遭每一個小師妹生辰一樣。然邀他看花這事卻就玄妙了,這一話出口,他感到此平衡想是受到了顛覆,而自己則像是受了侮辱一般,莫名欣喜,也莫名慚愧。
北訣還是沒鬧明白。顧昭被問得急了,只道:“女孩子家的事,還是不說了吧。”
明汐二人對視一眼,更顯詫異。這沒頭沒尾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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