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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五娘怎麼會突然栽倒翻下了欄杆，季英英不知道。她只是條件反射地救人，用力握住牛五娘纖細的手腕，嚇得拼命地喊救命。尖銳刺耳的聲音從高高的璇璣樓上傳開，演武場上的人都聽到了。牛副都督回過頭，看到銀紅色的衣裙在紅中飄蕩。褐色的欄杆，白色的牆，牛五孃的身影分外醒目。他瞬間認出了牛五娘，大喝道：&ldo;救人！&rdo;一道黑色的身影已越過了他奔向璇璣樓。牛副都督一愣，看清楚是楊靜淵後，眼中露出複雜的神色。馬跑到離璇璣樓最近的地方，楊靜淵站直了身體，腳用力一踩，躍上了一旁的樹，朝著璇璣樓急奔過去。&ldo;英英，你別撒手！&rdo;楊靜淵幾個起落停在了樓下，抬頭喊了聲就要上去。這時，牛五娘反握住季英英的手用力掐了她一把。長長的指甲瞬間在季英英手腕上挖出一道血痕。&ldo;啊！&rdo;季英英疼得手一鬆，就看到牛五娘仰面摔了下去。&ldo;她還在笑。&rdo;季英英握著手腕，望著牛五娘臉上露出的笑容吃驚得幾乎說不出話來。牛五娘摔下去的瞬間，楊靜淵飛身躍起，抱住了她。他的目光一直望著樓上，壓根兒沒注意到自己接住的人是誰：&ldo;英英，沒事了！&rdo;他說著低下頭看了一眼，險些將牛五娘扔了出去：&ldo;你怎麼回事？！&rdo;牛五娘望著他，恍惚地想起那一年她衝下璇璣樓往演武場跑去，下臺階時崴了腳，楊靜淵也是這樣身手敏捷的接住了自己：&ldo;如果你敢放下我，我就說是季英英把我推下來的。&rdo;她以為她又要罵他眼瞎拒婚對不住自己，或是嘲笑他是不是接錯了人心裡恨不得自己摔死。牛五娘聽到自己冷靜地威脅，儘管楊靜淵瞬間手上用了力，她的肩都快被他捏碎了似的。她仍笑了起來：&ldo;我爹孃最心疼我了。我有個三長兩短，季英英就死定了。楊家再富再是織錦大戶又如何？你大哥不也被節度使打了個半死麼？&rdo;楊靜淵臉色發青，想把她狠狠扔在地上，帶了季英英離開，心裡始終還是顧忌著。牛五娘把臉靠在他胸口，輕笑道：&ldo;抱我回房不就行了？&rdo;&ldo;不知廉恥！&rdo;楊靜淵咬牙切齒，厭惡到了極點。&ldo;再罵我，我就要讓你演給季英英看，你有多心疼我了。&rdo;還不如讓他去死！楊靜淵雞皮疙瘩都冒出來了，抱著牛五娘飛奔進了廳堂。將她扔在了竹榻上。玉緣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廳堂裡，她上前扶起了牛五娘：&ldo;娘子有沒有受傷？&rdo;伏在榻上的牛五娘搖了搖頭，清澈的眼神漸漸變得迷茫。楊靜淵正要上樓，聽到樓梯被腳步踩得咚咚的響聲。他抬頭一看，季英英從樓上跑了下來。她望著玉緣問道：&ldo;我的丫頭呢？&rdo;&ldo;娘子！&rdo;綾兒從門外跑了進來，瞪著玉緣道，&ldo;她給我喝了一杯茶，奴婢就睡過去了。&rdo;&ldo;回家。&rdo;季英英扯了楊靜淵就要離開。這時，牛副都督牛夫人趕到了。&ldo;五娘，你沒事吧？嚇死娘了。&rdo;牛夫人的臉色如江南煙雨，蒙著一層擔憂。牛五娘柔柔弱弱的說道：&ldo;欄杆矮了一點，女兒一時沒注意，竟摔了下去……多虧楊三郎身手敏捷接住了女兒。一場虛驚罷了。&rdo;牛夫人回頭向楊三郎道謝。楊靜淵謙虛了幾句，知道今天不可能再有機會和牛副都督說什麼了，便道：&ldo;趙二奶奶受驚，我與內子不便久留，有機會再與都督手下的愛將切磋。&rdo;&ldo;三郎這趟回來幾時返回三臺？&rdo;牛副都督看似隨意地問道。&ldo;後天就走。&rdo;楊靜淵笑了笑，帶著季英英離開。走出院子，牛七娘剛好趕到。楊靜淵一見她就沒了好臉色：&ldo;英英，你的禮送出去了嗎？&rdo;見季英英搖頭，他臉色頓時變了，握著季英英的手就往外走，根本不給她和牛七娘說話的機會。還是綾兒機靈，飛快地跑了回去，將一隻紅綢包著的小包遞給了牛七娘：&ldo;我家娘子送您的添妝禮。&rdo;望著三人離開，牛七娘氣極敗壞地衝進了璇璣樓，高聲叫道：&ldo;姐！你怎麼把我的客人給帶走了？&rdo;這時，廳堂裡傳來一記清脆的耳光聲。牛七娘站在門口，看到父親一巴掌扇在姐姐臉上，頓時呆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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