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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因為缺少韁繩的原因吧,在這部長達5個多小時的電影中,除了看到電影呈現的金黃色很是氣勢恢宏外,在大多時候,我們只能感到電影的鬆軟和拖沓,看到貝託魯奇的一廂情願一意孤行。他信馬由韁地馳騁在原野上,全然不顧身邊的景緻越來越模糊。有時候看著貝託魯奇氣宇軒昂地漸行漸遠,我總是在想,這個傢伙究竟意在何處呢?我真的搞不清,貝託魯奇想要表現什麼。
那一天幾個寫作的朋友在一起議論賈平凹和陳忠實,說到他們在西部彼此間的不以為然。我當時說,相比較而言,還是老賈更有成就一點。不說作品的內容,賈平凹應該說是對漢語有著很大貢獻的人。而陳忠實呢,即使《白鹿原》再了不起,但總不能說是一部史詩吧?史詩,豈是當代人想做就做的,最起碼,得承載,得包容,並且,還得讓下一代人承認吧。
我說的是實話。史詩,就像是珠穆朗瑪,它應該有著一種山巔之上的凜凜之風,清冽,包容,智慧,無欲則剛;除此之外,應該還有一種悲愴,就像《聖經》或者《荷馬史詩》;還有,就是托爾斯泰、貝多芬。我一直不太喜歡這個世界上很多自說自話的歷史,在我看來,世界上眾多的民族史當中,只有《聖經》,才對自己的民族保持著一種悲愴的態度,它悲憫地凝視自己所走過的路。而更多的民族史,都像是沙文主義的炫耀和展示。在這樣的自我膨脹中,是很難找到正確方向的。
《1900》同樣也是這樣。對於《1900》,我想說的是,這不失為一部大氣的、具有非凡張力的電影,但它,還是成不了一部史詩。雖然上個世紀是一個史詩的年代,充斥著忘卻、銘記、背叛、友誼、疏離、狠毒、殘忍、放棄與輪迴,但我們一直沒有找到回首的最佳方式。這個變數太多的年代太讓人心浮氣躁,我們總是色厲內荏,有心無力或者有氣無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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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靜和絕望
對於所有喜歡電影的人來說,帕索里尼像是一道不可逾越的地獄門檻。他的電影總是飄蕩出一股瘮人的陰風,讓人毛骨悚然。
我同樣也有這樣的過程。在很長時間裡,我一直就不太喜歡這個傢伙,也不太理解他,甚至,對他竟有點莫名的懼怕。我曾經在電影隨筆集《夜蘭花》的一篇文章當中,對這個傢伙進行了武斷的否定。在那時的我看來,這個傢伙怪異、冷酷、變態、甚囂塵上。他一直在用電影進行著他的惡作劇,孤獨而狂妄地挑釁著這個世界。我之所以這樣說,是因為那部極為著名的《薩羅,或索多瑪的120天》。在看這部電影的過程中,我簡直大吃一驚,我沒有想到竟然有這樣的電影方式。我一邊看,一邊不由自主地噁心戰慄,恐懼頓生。我在想:這部片子的導演到底是什麼樣的人呢?這個傢伙,變態而極端,似乎就是要以這樣的極端方式引起人們的注意,顯示他的與眾不同。我從來就不喜歡這個世界的自大狂和自虐狂,在我看來,那些自大狂和自虐狂都是源於虛弱,是虛弱,造就了他們無法擺正自己的位置。正是由於那部電影,我有點排斥這個叫帕索里尼的傢伙,每逢看到介紹帕索里尼的文章時,我總是不由自主地跳過。我不願意看到這個傢伙,如同我不願意目睹蚯蚓、壁虎、蛇等醜陋的動物一樣。
但兩年前的一天,一個外地朋友來我處,閒聊起電影,話題轉到帕索里尼身上。他說:“你看過他的《馬太福音》嗎?那是一部非常好的電影!”我一向佩服這個朋友的鑑賞力,便找來了這部 《馬太福音》。一看之下,簡直大吃一驚,這部電影與《薩羅,或索多瑪的120天》簡直一天一地——這部帕索里尼早年的作品單純、寧靜、虔誠,極富有宗教感,尤其是電影的鏡頭,自始至終,都是一種凝視,一種悲憫的凝視。能用這樣方式拍電影的人,想來怎麼也是一個不俗的人——鏡頭一直猶如人的眼睛,能用這種眼神看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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