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啤酒燉肉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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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防尊從睡眠中醒來的時候，如往常一般感到了難言的悶熱。

身體裡的力量在狂躁地湧動著。與夢裡可以盡情馳騁、釋放身體深處的炙熱火焰的廣袤荒原相比，連空曠無人的倉庫也使他感到了十二分的逼仄。

周防睜著鎏金色的眼眸，盯著頭頂的天花板，發了一會兒呆。

如果有人的話，就能看見他的周身倏忽會騰起赤色的靈光。那是不小心洩露出來的過剩力量，在獲得虛假自由的夢境裡歡呼雀躍，逃脫了周防理智的禁錮，直到現在還沉甸甸地壓在赤色之王悵然若失的心上。

忽然想出去逛逛。

還好安娜現在不在身邊。

想起睡在隔壁房間的小姑娘，周防的心理負擔消失了。

他站起身，開啟房間門，搖搖晃晃地向著門外走去。

他知道自己現在需要孤身一人去發洩一下，去排遣淤積的苦悶情緒和力量。

身體裡好像困著一隻咆哮的野獸，宛若一顆不.定.時.炸.彈般焦躁起來的周防，明白自己不應該待在同伴聚集的吠舞羅。

路過酒吧的前臺和燈光昏暗的大堂。

深夜時分，還有零星幾位客人坐在場內，草薙出雲站在吧檯內，戴著茶色太陽鏡擦一隻玻璃杯，與客人談笑。

周防沒有接近那裡。

吧檯旁邊有人在，他現在的狀態並不適合。

赤發的男人慢慢地走著，將一隻手深入皮衣外套的口袋裡摸索，在與草薙對上視線的時候點了下頭權當打過招呼，無言地推開玻璃門，走出名為吠舞羅的據點酒吧。

闃靜清涼的夜色霎時包裹了他。

周防走在基本空無一人的街道上，心情漸漸平靜下來，身體深處的燥熱感也如同潮水般緩慢地褪去，不再令人焦躁地拍擊著他渴望自由的心臟。

忍耐著容納於此身的龐大力量，周防終於從口袋裡摸到了一包半癟的紅白萬寶路。

他走到一盞亮著微弱暖黃光的路燈下，停了一會兒。

戴著裝飾戒指的深麥色手指抽出一支菸，用另一隻手指尖燃起的一簇赤紅火焰點燃。赤發張揚如獅子的男人愜意地將焦油氣味濃厚的煙霧深深吸入肺部，再緩緩地吐出，鎏金色的眼瞳微微眯起來，像是某隻享受著狩獵快感的雄獅。

心裡嘶吼著的破壞慾被嗜好品安撫了下來。

周防抽著這支萬寶路漫無邊際地沿著寧靜的街道溜達，遇到岔路就順著直覺隨便走，也不管腳下的這片街區是否熟悉。等到他手指的那支萬寶路紅色的火星燃盡的時候，周防已然順著掉了一路的菸灰，走到了一處陌生的街區。

……這裡是哪裡。

周防將菸頭扔到地上，用皮鞋的鞋底碾滅後，插著兜環視周圍。

沒能從記憶的對比裡得到確切的結論，他也不在意，仰頭看了看群星寥落的夜空，深深地呼了口氣，將沁涼的夜風吸入焦灼的肺部，再慢慢吐出。

今夜的月亮好像格外明亮。

周防看了一會兒碩大明淨的圓月，沐浴著銀色的月光，靜靜地再度向前前行。

再走了半條街，前面有家店面的門窗散發出溫暖的光芒，還亮著小小的燈，似乎依舊在營業。

嗅到了細微的食物香氣的周防，後知後覺地感到了胃部有些許空虛。晚飯吃得是草薙做的咖哩，但沉浸在睡眠中的周防已然不知不覺度過了蠻長的時間，以他傲人的食量和消化能力，感覺到飢餓也算不上什麼稀奇事。

去吃些東西吧。

要是有酒就更好了。

周防遵循著直覺，下了這個決定。他慢悠悠地晃到那家還亮著燈的餐館門口，卻發現相反的方向也迎面走來了一道意外眼熟的人影。

用過人的視力捕捉到某些在黑暗中也過於顯眼的特徵後，周防不由得沉默了。

對方似乎也看清了他的面容，同時停下了腳步。

他們無言地凝視著對方，氣氛中湧動著難言的微妙感。

“……”

“……”

讓周防感到不悅的，是被餐館裡透出的淺黃色燈光所映亮半邊的那張臉。

深藍的髮絲，俊秀的面貌，如同白紙般的膚色，金屬邊的眼鏡，一切的細節都透露出文質彬彬的斯文氣質。但對上那雙紫羅蘭色的細長眼瞳時，又會有一股無形而沉重的壓迫力隨著對方的凝視而來，絕不會令人看輕眼前的這位身形高挑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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