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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這條道路,從山坡底通往山坡頂兩幢綠色宿舍樓的道路,我常常可以記得這條道路,它在記憶裡熠熠生輝。在某種程度上來說我的記憶會出現偏差,我現在記不得山坡上那個了不起的水房裡,有一個雙腿筆直,小乳房,令人心曠神怡的女生叫什麼名字,我有一段時間總能在洗澡時遇見她,我們倆光著身體各自站在水房的一角里洗澡,唯一說過的話就是交換名字,所以我在那段日子裡對這個名字是念念不忘的,因為她被我看成是我見過的最美麗的女孩,不僅因為筆直的雙腿,還因為她在蒸汽裡笑起來,眯著眼睛皺起臉蛋,像貓一樣動人,我曾經讚歎她穿著細腿的牛仔褲和襯衫,斜挎著包走樓梯的模樣,真正的迷人。但是就是記不得名字了,我回憶起關於她的很多細節,比如說她是歷史系的,有一次晚自習時她從我的身邊走過去,我注意到她剛洗過的溼頭髮,她的白色T恤裡面有一根胸罩帶子斜掉了。可是名字再也想不起來了。所以,我應該相信記憶帶給我的破壞麼?
我與忡忡認識時是一九九一年,我們十二歲,忡忡甚至言之鑿鑿地說是一九九一年的八月五日,那是我們剛剛去東面城市的初中裡報到的日子,之後一待就是七年整。我的所有註冊密碼丟失時的提示問題都是:“你好朋友的名字是什麼?”可以索取密碼的回答就是:“忡忡。”因此我的密碼被盜取過幾次,信箱也被偷偷進入過,而我所做的只是重新更改密碼,然後把索取密碼的回答設定為:“CHONGCHONG。”我總是搞混淆很多事情,搞混淆銀行賬號,也根本弄不清所有的水電費賬單,如若有人偷電或者盜用電話,我根本無法從賬單上看出端倪來,我擔心忘記,所以我用忡忡的名字做取回所有密碼的鑰匙,至少這樣我自己是忘不掉的。
我們的友誼昇華在我領著她抄近路去學校的日子裡面,忡忡是個徹頭徹尾的路盲,那時沒有錢打車,她自己走路常常一繞彎子就繞好幾站路。有個週末她在我家裡做完圖畫課的功課,回自己家去,結果方向走反了,怎麼走也走不到熟悉的地方去,她卻還是執拗地往前面走,走到天黑,越走越慌才停下來,手裡拎著的裝顏料的塑膠袋也破了個洞,顏料和筆一路走著全部掉光了,她因為緊張竟全然沒有發覺。
所以我領著她抄近路,在各種有趣的小弄堂裡拐來拐去,只用一半的時間就可以到達各種目的地,她覺得神奇極了,無比興奮。於是只要能夠外出就要跟我在一塊兒,我們幾乎把東面城市的各種小路都走了個遍,並且花很便宜的錢就能夠在那些小路的路邊攤上吃到香噴噴的豆腐花和粉絲湯。唯一需要躲避的是那些陳舊小路上常見的死老鼠,忡忡本身是不怕老鼠的人,但是每次我都會拽緊她的胳膊尖聲大叫,觸電一樣跳起來逃開,最後忡忡被我折磨成跟機器貓一樣畏懼老鼠的人,畏懼那些橫陳在小路上,尾巴僵硬的陰影。但是我多麼高興,我從此不必再一個人走那些曲裡拐彎兒的小路,小心翼翼地一個人面對死老鼠。
我們的友誼曾經在很長一段時間裡面被人嘲笑,因為過於親密,幾乎形影不離,他們對此擺出指責和敵視的姿態,偷偷地詆譭我們是女生愛女生。在當時閉塞的中學時代,這種詆譭帶來的震撼是多麼的劇烈,染頭髮會被懲罰,男生與女生牽手會被記大過,更不用說是這樣的詆譭了,可是十三四歲的時候,我們根本不太清楚傷害是什麼,只當是對於這種女生間瘋狂的親密關係的嫉妒,我們甚至為這種嫉妒沾沾自喜。其實我根本就想不起來是什麼東西叫兩個完全不相同的小女孩選擇彼此,走在一起。大概是因為有一天我用飛一樣的速度幫矮小的忡忡收下所有掛在高處的衣服,她拖著我的胳膊說:“我根本就離不開你呢。”
而對我來說,我覺得最重要的是,在那個時候,踮起腳往教室外面望,我以為只有兩個人是望得見蔥鬱南方的,忡忡和我。
那麼回到這個南方的山坡來說吧。高中一年級時,我曾經跟著父親去南方遊玩,那原本是一次非常短暫的旅行,我們坐了四天三夜的船,我是整個小船艙裡唯一一個沒有暈船的人,於是每天清晨都裹著毯子到甲板上面去看日出,由於霧氣的原因,每每看到太陽時,總是從高出海平面很多的一大團烏雲裡突然跳出來,毫無驚喜可言。之後就是肆無忌憚的遊玩,細節都已記不清,我記得我和父親兩個人在路邊攤叫了整整一桌的海鮮,螃蟹、蚌類、蝦,蔥爆、醬炒或者是清蒸。父親破例同意我喝啤酒,於是他抽著煙,我喝塑膠杯子裡冒著泡泡的啤酒,覺得苦,也不好喝,但還是喜滋滋地喝了下去,就這樣又吃又喝,弄得肚皮都翻了起來,第二天就海鮮中毒躺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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