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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二卻抽掉姬谷手中的書,扔到地上,大咳道:&ldo;你到底是何人?&rdo;姬谷面無表情,想了想,從臉上揉掉了一層面具,露出一張比姬谷更平凡的臉。他說:&ldo;我本是世家子,聽聞孫夫子所收之徒大半是農人,鄉黨中有年齡相仿的農人,我思量許久,便給了江湖匠人一年的糧,做了一個面具,借農人的名聲,來此求學。&rdo;匠人中倒也不乏這樣會換臉做面具的,楚國中就不在少數。姬谷這話說得極順溜,一張臉雖然依舊沒什麼表情,但是還算誠懇坦然。晏二垂下頭,又咳了起來,不知信未信。許久,晏二才點起燭火,指著跪在地上的恆春,面龐冷秀方正,&ldo;夜已深,姑娘請回。&rdo;恆春抿著唇,眼淚又掉了一串。她說:&ldo;我爹爹的魂魄在陰間拘著,大夫說熬不過這二三日了。我知父親大錯已釀,無意為難大人,只是事到如今,小女唯有求您一途,倘使不盡力,小女寢食難安,大人雖不能答應,但請不要阻攔小女盡孝。&rdo;她扶著中間的屏風站了起來。此時天色已全黑,她卻又推門而出,跪在了外面。姬谷重新戴上人皮面具,平淡道:&ldo;此女甚是聰慧明理。&rdo;白日跪在無人經過看到之室內,並不以自己之勢、眾人之力干擾晏二判斷,夜間跪在門外,是為男女大防,亦因不肯打擾晏二休息,此番行事,極是妥帖。轉眼,晏二卻已然平躺在鋪上,沒了呼吸。姬谷正要秉燭看書,卻被藥爐絆到,手扶住晏二的c黃榻方站穩,無意竟觸到晏二黑衣,冰寒至極,還未收回手,口中吐出一口熱氣,霧氣之後,卻浮現了一層水波詭譎的漩渦,漩渦靜止之時,姬谷顱中刺痛,閉目,腦中卻瞬間浮現了一些再清晰不過的景象。黑衣的少年一身黑色仙鶴補袍,戴著猙獰的惡鬼面具,坐在陰森公堂之上。驚堂木一拍,許多牛頭馬面便押過形體虛幻、臉色蒼白的鬼祟,它們齊聲喊冤,那堂上的黑衣判官剛正不阿,沉聲喝道‐‐汝等可知,此生在陽世犯了何罪?汝生為賤格,卻不肯認命,妄圖富貴,奪財偷運,可知有罪?汝生而富貴,卻恣意矯佞,暴戾無常,輕人賤己,可知有罪?汝上世受盡劫難,今生原可苦盡甘來,卻瞞天欺己,休妻虐子,只為另娶貌美有錢之女,興家發達。汝可知那貌美女子上輩子原是虎狼食屍之輩,糟糠本是天母歷劫到爾家點化,幼子他日可位極人臣福廕五代!蠢極!愚極!汝今生高壽有福,一生行善,本無罪過,理應放回輪迴道再世為人,然汝之兒媳今日生產,竟得殘疾痴兒,本判本百思不得其解,翻《人世錄》,觀汝平生,卻發現爾一生之行善竟皆在父母子女造孽之後,行善之後遂心安理得,日日安睡,從不思整理家風,痛改滿門之非,這才報應到孫輩。何者為善?善此物若為填惡念,與惡又有何不同?大惡,大鄙!左右敕令,拉入豬狗之道!姬谷恍恍惚惚中,額上滿是汗,忽而被人攥住了手臂。他睜開眼,似夢非夢中,陰間判官的那雙眼也睜開了。判官極是驚愕地看著他,面龐被月色照得極為蒼白。這夜間竟是陰間判官,白日卻是個妥帖病弱的少年晏二啞聲問道:&ldo;你未離魂,竟能看到?!&rdo;離魂入夢才看到陰間之景的那個,正在門外搖搖欲墜地跪著。據說,她極貴。第二日,天矇矇亮,是晏二推開的門扉。恆春紅腫著眼,目光卻依舊清澈。她已一日一夜未睡。晏二冷冷看她一眼,才道:&ldo;休要跪了,昨夜我已放他回去。念你拳拳孝心,便暫且饒你父親幾年壽命。天意如此,倘使他先死了,反倒阻了你的命數。今日一去,不可同任何人提起此事,若再害我左遷,我便把你那蠢鈍如豬的爹爹放進油鍋裡炸成丸子!&rdo;少年晏二十分不理解這世界上還有人笨到把強盜殺人案硬生生判成自殺案的,正如他也不大清楚自己是怎麼小小年紀在陰間便一升再升,做上左判的職位的。他判案生涯唯一的恥ru便是沒按時拘來魂魄的那夥強盜。只因金烏太守放過,那群強盜一夜之間失蹤,莫名其妙的是一夜之間又出現,三十幾條賊鬼,齊刷刷地自動投案,他們紛紛說不知到底是誰殺了自己,哭著鬧著要嬴判官做主。少年晏二冷笑了笑,把他們通通扔到了拔舌獄。至於真正的賊首姬谷,也在之後的一夜,迷糊地自動投案而來。他說自己因分賊贓不均,已被同夥殺害拋屍許久,只是成了孤魂野鬼,一直尋不到陰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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