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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現在我再留言給他通常是這樣措辭的:“巴圖,你要是想跟媽媽說話就打個電話給我,實在懶得打就算了。媽媽很想你。”我無法要求一個16歲的男孩子每天思念我,每週都想聽我說話,我必須接受的是他在隨後的幾十年中會經常思念著另外一個女人。我養了兩隻小狗,照顧它們給我帶來樂趣。至於兒子,我一定會讓他過自己想過的人生。
幸福來得如此突然
離婚後的那個夏天,我要回了巴圖的“監護權”。我們孃兒倆在亞運村租了一套公寓住下來,一室一廳,月租高得驚人。白天,我以淚洗面,晚上抱著枕頭說話,逢人便哭訴自己的悲慘境遇。聽的音樂不是充滿宗教色彩,就是“每當夜晚來臨的時候,孤獨總在我左右”、“拍拍我的肩我就會聽你的安排”,基本上離精神病不遠了。
這時候,我在一次偶然的機會認識了兩個特別好的朋友:蘇小明和張暴默。她們認為我不能一直以這副祥林嫂的形象示人,發誓要幫我一起開創新的生活。
每天,蘇小明就在我面前“嘩嘩”地翻她那本通訊錄,邊翻邊發牢騷:“怎麼他媽沒一個未婚的!”她一心給我找一個可靠的男朋友,哪怕暫且不談婚論嫁。
第一個男朋友用現在的話講是個“海歸”,非技術型人才,外形很各色:體重200多斤,頭上系小方巾,開大吉普,敞著天窗。
“這人身體太好了吧”他碩大的體型使我不得不望而卻步。
“我靠,那你說清楚了,你喜歡身體不好的?”蘇小明恨鐵不成鋼,很快給我介紹了第二個男朋友,此君高瘦儒雅,對我非常體貼入微。我與他約會過兩次,除了吃飯和聊天,絕無“越軌”之舉。
蘇小明知道後急了,一個電話打過去:“我說你怎麼回事?有你這樣的嗎?你得‘撲’啊!(意指主動點兒)” 又回頭對我劈頭蓋臉:“你也得主動點兒知道嗎?今兒你跟我說清楚,你到底想找什麼樣兒的呀?”我想了想,條件有三。第一,我是非常注重交流的人,他必須跟我說得上話。第二,我不要他特別有錢,我可以養活他。如果我的條件在某一方面比他好一點兒,他可能就不會丟掉我。第三,他最好是喪偶的,於是他懂得珍惜我,知道有一天愛人會離去“得了得了,你這忒難了!”蘇小明不耐煩地打斷我,“還得先把人家老婆弄死!”如此這般折騰幾回,我已經心灰意冷,決意與兒子相依為命了此餘生。很久沒有人找我拍戲,為了維持生活質量,我打算“出賣隱私”寫書賺錢。於是在我家裡是這樣一幅情景:桌子上、椅子上、床上、地上,鋪天蓋地全是稿紙,稿紙中間有一個不洗臉、不梳頭、面如菜色的女人正在含著眼淚奮筆疾書,旁邊是她幼小的兒子,坐在那裡寂寞地玩著玩具。
有一天,我正在家裡回顧前半生的血淚史,蘇小明打來一個電話:
“幹嗎呢?”
“寫東西呢。”
“得了別寫了,你今天晚上得出來跟我們一塊兒吃飯。”
“不行啊姐姐,你是不是又要給我介紹男朋友啊?”
“你真沒勁,我告訴你啊,絕對不會!就我們幾個女的。”儘管她一口咬定只是普通的朋友聚會,我還是隱約覺得“有情況”。
“姐姐你死了這條心吧,我就是一個黃臉婆,還拖著個‘油瓶兒’,人家誰願意理我呀?”話雖有幾分玩笑,內心確是淒涼。
這時候,正坐在床上玩兒的巴圖說話了:“我媽媽不是黃臉婆。”小人兒抬臉望著我,表情頗認真。突然間,我的眼淚奔湧而出。電話裡蘇小明還在做工作:“哎我說,你在聽嗎?我跟你說你現在這樣兒不行啊,這叫自暴自棄你懂不懂?”
“行,姐姐,你說幾點吧,在哪兒。”
我們4個孩子都是奶奶一手帶大的
“今晚6點,建國飯店。你給我化點妝啊,見我們幾個女的也不能拿自己不當人,聽見沒有!”當晚5點55分,我再次提前到達建國飯店。之所以說“再次”,是因為我逢約會必提前,永遠學不會擺譜兒,特露怯。還好,儘管我再次提前,卻是最後一個。
這夥兒人,果然被我猜中了。在座的除了蘇小明、張暴默,還有一位英俊儒雅的男士,一眼望去相當賞心悅目。她們軟硬兼施地哄我過來,我本有幾分怨氣,這會兒全打消了,腳下有些飄飄然,不過又立刻警覺起來——這人肯定是有什麼毛病吧?要不能落在我手裡?
席間我與這位姓趙的先生比肩而坐,話語十分投機。我記得他問我老家是哪裡,我說山東,蘇小明為了活躍氣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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