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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慰。”
張治中手握電報,亦喜亦悲。悲則,第5軍忠勇官兵為痛殲勁敵也付出了沉重的傷亡代價,其中長官就達八九十人,士兵千餘。更令他傷悲的是,88師262旅旅長錢倫體、副旅長陳普民雙雙陣亡。但望著戰場上遍地的日軍屍體,他也感到這些袍澤戰友的血沒有白流,他為這些可敬可愛的人而自豪。
日後,張治中在著《淞滬抗日作戰所得之經驗與教訓》一書上端端正正地寫道:“以我官兵作戰之勇,犧牲之烈,斯書殆亦不啻滴滴鮮血所寫成。”
而第19路軍官兵的傷亡與第5軍相比,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中國軍人的鮮血是熾熱的,奔湧的黃浦江感到了融入自己懷抱的這股股熱流。
軍政部長何應欽嚴令各地中國軍隊,不得增援淞滬戰場。
2月28日,植田謙吉中將的全面攻勢最終破產了。植田盡了最大的努力,只是他碰到了出乎整個日軍意料的頑強抵抗。在他失敗的最後一刻,東京再次臨陣易帥,將幾年前曾擔任過日本陸軍大臣的白川大將派到了上海。
東京幾十年沒吃過敗仗了,他們更難以容忍無敵的皇軍在上海、在世界的眼皮底下戰敗。白川大將赴滬的同時,又一個緊急動員的日本師團和200架戰機飛臨淞滬戰場。這樣,進攻上海的日軍已達六七萬之眾,人數已略超中國第19路軍和第5軍總和。
但中國守軍苦戰月餘,人員傷亡巨大、疲憊交加、武器匱乏,與援兵不斷的日軍相比,顯然處於較大的劣勢。
2月29日,白川調整部署後,集中兵力向閘北八字橋、天通庵發動猛攻。戰鬥慘烈至極,19路軍在後續無望的情況下,每投入一個疲弱不堪的營、連,幾乎就要全部消耗在陣地上。當日,雙方形成拉鋸戰,陣地數得數失,守軍予敵重創,並擊斃日軍大佐聯隊長一名。
但面臨日軍隨時可能發動的新攻勢,第19路軍手中已無一兵一卒的援軍,處境艱難。
第19路軍指揮部,軍長蔡廷鍇中將眼窩深陷、表情沉重,不停地在屋裡來回踱著。總指揮蔣光鼐上將也是鐵青著臉,一言不發地坐著。自開虞來,1個月過去了,19路軍數次致電軍委會,請領彈藥、請求援兵,甚至連軍餉也在催請。自1931年10月起,第19路軍已5個月沒領到一份薪餉了,眼下全軍官兵鏖戰滬上,沒人提薪餉的事,甚至有人殉國在戰場上,中央卻拖欠著他們那少得可憐的津貼。弟兄們不提,作長官的卻於心不忍。
但所有的請示報告都如同泥牛入海,杳無迴音。實在地說,蔡廷鍇對這種局面的出現是有所預料的,也知道南京有不少人在背後罵他的娘。
早在大戰爆發前的1月24日,上海灘上風雲人物杜月笙和史量才來到了法租界金菊村蔡公館,客氣地邀請蔡將軍到杜月笙的宅,說張靜江有要事要面晤蔡廷鍇。蔡廷鍇知道張靜江與溪口那位大人物的特殊關係,知道蔣介石又要隔山繞水地出面了,他也正好想摸摸底,便欣然赴約。
豐盛的午餐過後,眾人在客廳剛落座,張靜江開門見山地說:“第19路軍素來軍紀嚴明,革命戰爭有功。上海日軍處處挑釁,如果不善於應付,大有一觸即發之勢。望你體念中央的意旨,最好撒退到後方南翔一帶,以免與日軍衝突。上海華洋雜處,繁華之區,如果戰端一開,損失極大。倘能撤退,我可告蔣總司令。”
蔡廷鍇聽著聽著,臉上掛不住了,當下也沒再過多考慮張靜江與蔣介石及上海黑幫的關係,正色道:“上海是我國領土,19路軍是中國軍隊,有權駐兵上海,與日本帝國主義毫無關係。萬一日軍膽敢來犯,我軍守土有責,決定迎頭痛擊。張先生也是中國人,應接納我的意見,向蔣總司令報告。”
張靜江碰了個釘子,一時窘得滿臉通紅。最後,會面不歡而散。蔡廷鍇卻也知道了蔣介石老調沒變。幾日後,當淞滬戰火燃起,19路軍向全國發出抗日通電,蔣介石是下野之人卻也通電響應抗戰。蔡廷鍇當即對蔣光鼐說:“老蔣口是心非,又耍他那一套把戲了。不管怎麼說,上海戰事主要還得靠我們自己。”
一月血戰,19路軍所需軍火、援兵始終沒再來過,印證了蔡廷鍇的判斷。今日眼見手下部隊的使用已達到極限,蔡廷鍇不得已中只能採取下策。
“總指揮,正面防線已無兵可調了。欲繼續支撐,唯瀏河方向尚有2團兵力可調。”蔡廷鍇盯著蔣光鼐,極不情願地建議道。
“那瀏河防務怎麼辦?日軍登陸瀏河,直抄我軍後背,將使全線防禦動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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