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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為這個小小的勝利興奮著,每一口都吃得津津有味,誇張地鼓動著沒有遮掩的咀嚼中的腮幫,順便用手僧一下囂張地裸露在外的頭髮。
但這畢竟只是一個小機會,絕大多數時間還必須老老實實戴上。她們這些女子哪裡受得了如此委屈?於是成天在我們面前喊壓抑。我們雖然也曾有過幾分竊喜,故意神態放鬆地在車窗下逛來逛去,但同情之心還是佔了上風,在行車途中儘量順著她們,覺得這是男士們可以自由瀟灑的代價。我們的五輛吉普車都裝著對講機,行車途中時時可以作全隊交談。一位女士冷不丁地說,前面山上這朵烏雲真好看,話音未落,所有男士齊聲呼應:“真好看,好看極了l ”另一位女士指著路邊的小樹說:“這好像是蘆葦。”大家又異口同聲:' .蘆葦,當然是蘆葦!”態度之好,終於使女士們疑惑起來。
其實,我們的女士只包了一塊頭巾,車下滿街的伊朗婦女完全是黑袍裹身,嚴格得多了。對這件事,外來人容易產生簡單的想法,覺得這)L 的婦女太可憐了,需要有一次服飾解放,理由是這樣的服飾禁錮了婦女的身心自由,遮蓋了婦女的形體美,阻斷了現代的社交活動和國際交往。這種想法雖有一定道理,但從文化人類學和民族生態學的眼光來看,並不公平。我想,除了中國古代裹小腳,以及有些地方的土著穿鼻、撐頸等明顯帶有生理傷殘的習俗應該廢棄外,對於一般的服飾文化沒有必要樹立一個統一的衡量標準。記得以前我曾在奪個王朝的背影》 中討論過清初和清末漢族士大夫在“毀我衣冠”的問題上所產生的嚴重心理掙扎,可見此事關及一種歷時悠久的文化尊嚴,比簡單的明及飾解放”深刻得多。
我們在德黑蘭街上專門為黑袍的問題問過幾個年輕的女學生,她們的回答是:“我們的這個服裝傳統已延續了一千多年,而且與我們的宗教有關。我們沒有感到壓抑。”由此想起,第二次世界大戰以後有一段時間,伊朗、土耳其政府曾明令要求人們把傳統服裝改為西式服裝,但到七十年代積極呼籲恢復傳統服裝的,主要是受過高等教育的現代青年。他們甚至認為,只有穿上傳統服裝,才能恢復自己的真面目。我想此間情景有一點像中國餐飲,一度有人提出中國餐飲太複雜、太浪費,油膩和味精也不符合健康要求,提倡西化餐飲,但到後來即使是年輕人也渴望恢復祖父一代的口味。在這類事情上夕卜人‘廂情願地想去“解放”別人,有點可笑。
至於是不是毀損了一般意義的女性美,我看也不見得。我們一行中很多人得出一個以前怎麼也不會相信的初步結論:從雅典出發至今,各國女性之美首推伊朗。優雅的身材極其自然地化作了黑袍紋褶的瀟灑抖動,就像古希臘舞臺上最有表現力的裹身麻料,又像現代時髦服飾中的深色風衣;她們並不拒絕化妝,卻讓一切干擾的色彩全在黑袍中躲避,只讓唇、眼和臉頰成為惟一的視角焦點。這種風姿,也絕不像夕卜人想象的那麼寒倫。
當然也面臨問題,那就是:我們在要求世界對它多元寬容的時候,它也應該對世界多元寬容,包括對本國人民。對於進人本國的外國女性,不應有過多的限制。對於正當的企圖追求另類生態的本國女子,也不應過多地呵斥。由此想起了伊朗伊斯蘭革命後客死異鄉的巴列維國王,他的有些西化政策可能不合民情,但畢竟是在尋找民族傳統和國際溝通之間的橋樑。
在埃及時,我和王紀言、郭崔兩位特地到開羅呂法伊( Ri 儷y )清真寺拜遏了他的陵寢,一間綠色雪花石的廳堂裡安放著他的白石棺,邊上插著一面伊朗國旗,攤開著一部《 可蘭經》 。我想,對他也應寬容,他是伊朗歷.史的一個組成部分。
廳堂裡靜謐無風,那面伊朗國旗,永久地垂落。
一九九九年十一月二十二日.德黑蘭,夜宿壓leh 衣友館
再鑿西域
想一個人逛逛德黑蘭,出門前先到旅館大堂貨幣兌換處換點錢。遞進去一張一百美元,換回來一大沓伊朗最高面值的紙幣,讓我吃了一驚。
他們最高面值的紙幣是一萬里爾(Rial ) ,印著霍梅尼威嚴的頭像,現在捏在我手上是八十一張,即整整八十一萬里爾!想起伊拉克最高面值的紙幣印的是薩達姆威嚴的頭像,每張二百五十第納爾,我們早已習慣成沓地發給路邊乞討的兒童,f 明卜個數字畢竟還遠遠小於伊朗。貨幣兌換處邊上站著一位風度很好的老人,一定看慣了外國人接受這麼一個大數字時的驚訝表情,便用渾厚的男低音給我開起了玩笑:' .先生真有錢!”我說:“是啊,轉眼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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