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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姜雪君。那時姜雪君只是一個七八歲的小姑娘,還不懂“鴛鴦”的意思,他講給她聽,姜雪君便道:“好呀,元哥,我也是喜歡永遠跟你在一起的。既然鴛鴦是一對恩愛的鳥兒,至死也不會分開,那麼咱們就做鴛鴦吧。”
人亡物在,他對姜雪君的深情如今是隻能對這塊石頭訴說了。
他嘆了口氣,把白居易《長恨歌》中的兩句詩改了兩個字,念道:“悠悠生死別兼旬,魂魄不曾來入夢。”心中默禱:“雪妹,你等等我吧,不久我們就能相會的了。但在黃泉路上相會之前,今晚你能夠來到我的夢中,和我先見上一面麼?”
供桌一燈如亙,他在不知不覺之間朦朧入夢了。
果然在夢中見了姜雪君,這次姜雪君手上拿著的不是一束野花,而是那塊“鴦石”了。
不但見著了姜雪君,還聽見了姜雪君的聲音。
奇怪。怎的不似夢了!
“元哥,元哥!”聲音搖曳,若遠若近,但卻很有“真實感”。不像是在作夢!
他被這聲音從夢中喚醒,睜開眼睛,坐了起來,一看,姜雪君果然是在他的面前。
他大叫:“雪君!”他一出聲,姜雪君就轉過身跑了。
“雪君,別走!要走你也應該帶我走啊!”也不知哪裡來氣力,他居然能夠站起來了!
可惜氣力不佳,他要去追趕姜雪君,只跨出兩步,就跌倒了。
他爬起來,咬咬指頭,很痛,確實不是在作夢了。
供桌一燈如豆,但這如豆的燈光,卻令他的眼睛陡然一亮。
供桌上出現奇事。
有一碗熱氣騰騰的小米粥,有一盤筍炒山雞片,還有一壺酒,而且已經替他斟滿一杯。
酒香撲鼻,他一聞就知是他家鄉的松子酒,他和姜雪君的父親都是喜歡喝這種自釀的松子酒的。他的父親並不禁止孩子喝酒,小時候他也陪父親喝過鬆子酒的。
他也曾經有過懷疑,剛才是不是自己眼花看錯人呢?
聞到酒味,他的懷疑消失了一大半。
“上官姑娘是決不會知道我喜歡喝這種松子酒的,而且那一聲元哥分明是雪君的聲音,我決不會聽錯。”
死了的人怎麼還能為他送來酒食?
“哦,敢情她已經給人救活過來,是上官飛鳳和我走了之後的事?”
他不敢懷疑上官飛鳳騙他,但心裡卻非常希望姜雪君真的業已復活,因此他只能把自己的設想當作事實了。
心中有了希望,也就有了求生的意志了。
“可惜我沒有氣力,剛才抓不住她。唯有盼望她下次再來了。”
要有氣力,先得吃飽。於是他把那盤山雞片和小米粥吃得乾乾淨淨,酒也喝了半壺。
山雞肉很鮮,顯然是在這座山上獵來的。過去幾天,上官飛鳳只是給他肉脯送粥,哪有如此鮮美滋味?
“她專誠來服侍我,卻為何又要逃呢?”他又在揣測姜雪君的用心:“啊!我明白了,她是要我趕快好起來,要我自己能夠追上他,他才願意和我說話。”
說也奇怪,他喝的松子酒好像是對症的靈藥,喝過之後,渾身暖和。他的寒毒本來是在每一天將近天亮的時候就要發作的,這晚竟然延至天亮之後方始發作,而且也遠遠沒有昨天的厲害。
這個白天他整天都在打坐運功,餓了就吃上官飛鳳留下的乾糧。
到了晚上,他把供桌的長明燈剔亮,聚精會神,等待姜雪君來到。
盼呀盼的,始終是芳蹤藐藐。
月影西移,約真是過了三更的時分了,依然不見人來。
衛天元已是神思睏倦,仍然不敢闔上眼睛。
忽然一陣風吹來,這陣風吹得好奇怪,有罩的長明燈本來是不易被風吹滅的,竟然也給吹滅了。
衛天元聽見好像有物體放在供桌上的聲音,急忙跳起來,一手就抓過去。
聲如裂帛,那人的衣裳被他撕了一幅,但人卻走了。
衛天元追出去一看,但見星河耿耿,明月在天,哪裡還看得見姜雪君的影子?
姜雪君的輕功他是知道的,若在平時,他當然可以追得上姜雪君,但現在他的輕功不過恢復一兩分,無論如何是追不上的了。
他回到破廟,把長明燈重新點亮。
一看那人留下的東西,不覺呆了。
供桌上有一罈酒,有一隻燒得噴香的雪雞。
但最令他觸目驚心的是他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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