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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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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底的延安依然是灰不溜秋,好像外面的春意盎然、繁華富足與它全然無關一般。寶塔山、延河、棗園、楊家嶺、南泥灣三天的行程被安排的滿滿當當。一路上“驪山”大巴掀起的塵土像極了七十年前戰場上瀰漫的硝煙。我的耳朵裡灌滿了短促的衝鋒號和凌厲的喊殺聲;缺口的大刀,吃剩的皮帶、身上取出的彈片八十年後的今天,這些躺在陣列館的東西依然讓我血脈噴張。

看著牆上的一張張的黑白照片,裡面的每個人都衣衫襤褸卻笑容燦爛,好像吃不飽穿不暖成天面對死亡的不是他們,二萬五千裡爬山涉水穿冰臥雪的不是他們;十年抗戰趟過的槍林彈雨的也不是他們。是什麼能讓一個人變得執著勇敢和快樂?是什麼支撐著一隻隊伍前赴後繼概而赴死?是什麼拯救一個民族於水火之中?我不禁想起“80後”的我們嗤之以鼻的兩個詞:“理想”、“信仰”。

“別跟我談理想,戒了”如今這句話就跟當年“實現共產主義”的口號一樣廣為流傳。這是一個讓前輩們匪夷所思的年代,理想就跟泡泡糖一樣,沒事嚼它是幼稚的表現,而所謂的“信仰”早已連同大刀長矛被扔進了展覽館,每個人都現實的活著,更多的錢和更高的地位取代了“共產主義”成為我們一生不懈的追求,但我們再奢華富足的生活也無法填補精神的空虛,人們就像狗咬尾巴一樣打著轉兒狂躁地尋找著自己的幸福,即使筋疲力竭卻也是徒擂功。

離開延安的時候我想,每一個待在鋼筋水泥的城市裡人,不管他功成名就富甲一方還是處境卑微不名一文,都應該來這“鳥不拉屎”的地方,看看破爛的窯洞,聽聽滄桑的信天游,讓毛烏素沙漠的狂風滌盪自己沾染功利的靈魂。

回到學校,總編讓我排一個延安之行的專版。投過來的稿子中,有一篇題為《朝拜》的文章寫的特別流暢豐滿,寥寥幾百字就把高原的厚重和歷史的深沉細膩的表現出來。讀完這篇稿子,我特別想找這個名叫舒展的作者來交流一下。雖然我一貫以為上帝是公平的,但凡漂亮的女人,是寫不出漂亮的文字來,就像漂亮的孔雀不會飛一樣,但我還是決定會會這個文字優美的作者。幾經周折終於聯絡上地方之後,我忐忑不安地在編輯部等著她的到來。

“報告”,“請進。”我故作鎮靜地慢慢抬起頭,隨即下頜半天沒有順利合上去。我曾一遍又一遍地想象著她的模樣:酒瓶底眼鏡、茁壯的眉毛、帶雀斑的塌鼻子還有一笑就露出的閃閃發光的銀色牙套可我從來沒有想到是她。

“怎麼是你?!”

“你搶了我的白呀,”她不屑地揚起頭,“還以為是哪位編輯呢,早知道是你我就不跑這一趟了。”說完兀自笑了起來。我臉上馬上紅得發燙,很奇怪以前有小B他們撐著就一副情場老手的樣子,現在單槍匹馬還真是

“上次那事,實在是不好意思。”“哪次啊?”她狡黠地看著我,明知故問道。

“就是就是上次和幾個戰友看你玩笑的事啊。”我支支吾吾地辯解道,“你長得這麼漂亮,男生找你搭訕是很平常的事啊。”

“男人搭訕的倒見過,但拿記者證搭訕的就你一個了。”格格地笑了起來,聲音像風吹過精緻的鈴鐺。我感覺我的脖子都要紅了,“呃,不好意思,我就這件事向你鄭重道歉,對不起。”“呵呵,這次算了,不過還有一次呢。”我想壞了,敢情這丫頭是來報仇雪恨的。真後悔自己沒事找事把她招出來,害得自己現在又是道歉又是泡茶,忙得暈頭轉向。

“唉,你找我來不會就是為了說抱歉的吧。”她似笑非笑地看著我,讓我猛然記起這一次會面的主題來。“對對對!”我拍拍頭,從桌上拿起她那篇《朝拜》晃了晃,“這——是你寫的?”“怎麼?你懷疑我抄襲?”她有些得意地站起來。“不是不是不是!”我趕緊辯解道,“不好意思,我表達失誤了,你知道——我一跟美女說話就緊張,一緊張就口不擇言。”女孩撲哧一下笑了起來,看來恭維對每一個女生都是所用的。“你騙人,那次在圖書館前面,你都把人家忽悠得分不清東西南北了。”我一聽,剛要說話得嘴又張到那裡合不攏了。氣氛又一次陷入尷尬。

“呵,說說你怎麼會懷疑不是我寫的。”她善意打破這尷尬。我忙不迭接過話來闡述了“孔雀不會飛”的觀點,並且順帶把她的稿子褒獎了一番,看得出她對我的戒備在一步一步轉變為好感。“其實上學期我就認識你呢,你的那篇《情殤》在我們宿舍廣為傳閱,我還把它特地剪了下來呢。”我一聽,那個興奮勁蓋都蓋不住,看來,不僅僅是女人對恭維缺乏免疫力啊。接下來,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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