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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有多想就去把窗戶關上,轉回床上叫杜恆熙。但叫了兩聲都沒有反應,杜恆熙裹在層層疊疊的被子裡,只露出張臉,竟然燒的通紅,讓原本只是濃秀的五官便得艷麗嫵媚起來。小石頭看愣了下,很久才彎下腰伸出手去探了探他的額頭,「大爺,您是著涼了嗎?」
杜恆熙沒有反應,額頭燙得厲害,稜角分明的薄唇燒得幹了皮。
小石頭用小勺餵他喝了點水,又下樓去叫來了家庭醫生。醫生來了,給他測了熱度,只以為醉酒後受了風吹,發了熱,開了點清熱去火的藥便走了。
結果上午餵了藥還是沒好,下午溫度降了點,晚上又燒起來。人也半夢半醒,病體沉重。
杜興廷聽人匯報說杜恆熙發了燒,並沒有當回事。對他而言這個兒子只要不死,能履行傳宗接代的職責便夠了。好一點的話是能為他帶兵遣將,無愧於他這個大帥的風範,而這樣的男子漢,是不應該被感冒發燒這種小災小病打倒的。
小石頭守了杜恆熙兩天,目不交睫地伺候,可杜恆熙不僅沒好起來,反而愈發沒精神,也吃不下東西,小石頭擔心他再這樣燒下去,日後就算好了,腦子也早被燒糊塗了。
第二天晚上,金似鴻又從窗戶那兒翻上來,他剛跨上窗框,小石頭正好打了盆水走進屋子,和他四目相對。
兩人大眼對小眼地看了會兒,金似鴻輕咳一聲,對他豎起食指噓了一聲,然後靈巧地從窗戶上跳下來,轉身把窗戶關緊了。
小石頭沉默地盯著這個不速之客,低下頭把水盆放在桌子上,慢慢說,「前天一晚上窗戶沒關,大爺受了風吹,著了涼,燒到了現在。」
這話是在興師問罪,但並沒有驚慌趕人的意思。
金似鴻覺得杜恆熙身邊這小僕實在鎮靜得過了頭,接近於詭異,一時沒有回話。
小石頭將冷毛巾擰乾,走到床頭,給杜恆熙額上換了一塊毛巾,又用另一條毛巾給他擦了擦脖子。
金似鴻站在他身後,看著床上的杜恆熙,不過兩天,就瘦得兩頰凹陷下去沒了肉,臉頰雖然紅通通的,卻沒有生機。他看著心疼不已,一下摁住小石頭手中的毛巾,「你先下去吧,這裡我來照顧。」
小石頭遲疑片刻,還是聽從著離開了房間。
外頭訊息傳的慢,金似鴻是今天才知道杜恆熙燒得嚴重,一天了還沒好。他知道杜恆熙的發燒是因何而起,不由心急火燎,卻不敢貿然登門,只好等到晚上,循著原來拿不上檯面的方法找來。
他坐在床邊,撩開被子,把杜恆熙抱起來,給他翻了個身,褪下褲子,檢查後頭的傷勢。果然是裂了發炎,傷口紅腫著,沒有得到照顧。
金似鴻一時臊得無地自容,他那晚是故意弄疼他,給他弄出血,無非是醉漢魯莽不計後果的洩憤,他昏了頭,想讓杜恆熙疼一次,就更能牢牢地記得他,快樂總是遺忘得快,而疼痛的記憶卻能刻入骨髓,無論是仇恨還是恐懼都將無比持久。
現在看到後果了又開始後悔。
金似鴻掏出藥膏,用手指仔仔細細給他塗了一遍。因為發燒,身體更加高熱,幾乎要被熔化。
杜恆熙昏昏沉沉間感覺到身體被擺弄,感官放大,觸覺敏感,有東西留在體內,迷糊地發出聲呻吟。
這聲音軟而拖沓,尾音千迴百轉,像被貓抓了一下。
金似鴻聽得面紅耳赤,給杜恆熙穿好衣服,低下頭只在他起皮的嘴唇上吻一下,「你可真是讓人生讓人死的寶貝。」
靜靜地在床邊守了整夜,等到天亮了,金似鴻順著原路返回。
人一走,小石頭就進來,毫無間隙地接替了他的班。
對症下藥後,杜恆熙果然很快地好起來。
退了燒,不出兩日,便恢復了從前的氣色,只是人還是瘦了點,換了髮型後,更顯得臉廓鋒利。
杜恆熙痊癒後,抽空去花園飯店拜訪了安樸山。他到那裡時,那裡正組著麻將局,安樸山脫了軍裝歪坐在靠背椅上噴雲吐霧,廳內烏煙瘴氣,好像已酣戰許久。
另外三位陪客都是安樸山的親信,自安樸山來到天津,他門前賓客便絡繹不絕,時常關門密談,有小報記者天天蹲守在門前,記錄來了多少位大人物又待了多久,隔天便有一片噱頭離奇的長篇報導登報。惹得北京人心不安,猜測紛紛,兩三天便有一封催函,請安樸山回京主持內閣。
如此次數多了,安樸山乾脆高掛麵談時事的牌子,對外仍推說身體有恙,穩穩躲在天津不動,北京那邊三催四請請不動,也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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