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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留一條後路。你今天對別人趕盡殺絕,他朝你退隱了,別人也會對你趕盡殺絕。那這樣的日子就沒有盡頭了,到死都不得太平。

現在卻有人打破了這種規矩,自然會成為眾矢之的。更何況是威望甚高,在開國革命中居功至偉的杜興廷。

杜恆熙從醫院回來,家門口已停了一長排汽車。他走進去,客廳裡立時就有幾名武官朝他起立行禮,另有兩名年紀大一點只坐在沙發上,朝他點了點頭,這兩人現在都是兵震一方的土皇帝,此時卻滿面沉痛,有兔死狐悲的哀傷。

杜恆熙快走兩步過去,面朝他們彎了彎腰,「李叔,王伯,你們怎麼來了?」

一位長相富態,臉頰圓潤的長者痛惜地嘆一聲,「老杜就這樣沒了,我們怎麼能不來?我跟老杜二十幾年的交情了,一個班出來的,又一塊東渡留學,打過八國聯軍,他是我的班長,誰能想到他竟然比我早走一步,還落得個橫死街頭的下場。他要強了一輩子,哪能想到會死得這麼窩囊。」說著,竟掩面失聲痛哭起來。

「好了好了,別哭了,給晚輩看笑話。」另一人給他遞了手絹,又轉向杜恆熙說道,「正好熱河那邊的事告一段落,我們可以在這裡多留幾天,你現在一個人當家,肯定有不少事要忙,有些規矩你可能不清楚,我們幫著操持一下,也送三哥安安穩穩地走完最後一程。」

杜恆熙說,「那就有勞二位世伯了,我讓下人收拾兩間屋子出來。」

王國惠擺擺手,「不用了,我們有住的地方。」說著就拄著手杖站起來,「等三哥的屍體運回來,你再通知我們。」他伸手拍了拍杜恆熙的肩,「你也別太難過了,你放心,我們絕不會讓三哥白白丟了性命的。關於兇手你有什麼懷疑嗎?我們剛到還不清楚局勢,現在這裡都是自己人,你想到什麼就說什麼,沒人會外傳出去。」說著,王國惠銳利的目光掃視了一遍在場眾人,眾人立時身體一震,紛紛附和起來。

杜恆熙沉思片刻,其實剛剛一路他都有想過這個問題,心中列了幾個名字,只是沒有確鑿證據,就不能胡亂猜測,他也不是多舌的人。所以只是搖了搖頭,「我還想不到什麼。」

王國惠嘆一口氣,「沒事,想到了再說,我也已經派人去查了,有什麼困難你就開口,做長輩的一定幫你到底。」

就這麼陸陸續續送走幾波來客,電話聲也是絡繹不絕,後來杜恆熙不堪其擾,乾脆把電話空置了,省的每一次他都要重複聽一遍讓他節哀順變的話,指不定還要聽著人痛哭一場,搜腸刮肚地反安慰兩句。好像不是自己死了父親,是對面死了爹。

等到入夜,杜公館才稍微平靜了點。

讓下人熄了燈,忙碌了一整日,像陀螺一樣被抽打得團團轉,杜恆熙卻沒有睏意,獨自坐在空曠的黑暗中,眼神落在虛無處怔怔出神。杜興廷死了,他現在才開始回味咀嚼起這一訊息。

杜興廷對他算不得好,但也不能說差,他對杜興廷有過怨恨也有過崇拜,感情十分複雜,歸根究底他又始終是自己的父親,即使這個父親的真假還有待商榷。血脈骨肉是一種父親,養育之恩又是另一種父親,真真假假無須多慮,他貫了杜的姓,便有了這麼個身份。

杜興廷把兒子丟在天津老宅不問不管近十年,縱橫歡場多年在子嗣上還是一無所獲,才想起天津還扔著唯一的獨子,終於把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

知道這個兒子身體虛弱有病,便花錢請人治,沒念過書習過武,便拔苗助長般填鴨似地往裡塞。一旦進度不如人意,便是其蠢笨懶饞,不準吃飯不準睡覺,鞭子抽一頓才能長記性。

回憶幼年時光,實在是一段灰暗的找不出多少亮點的漫漫時日。

不受人重視的時候孤獨,體弱多病被鎖在房裡不能外出。受人矚目後又痛苦,棍棒加身功課繁重,把軍中那套規則搬到教子上,稍有不如意就是拳打腳踢,決不能有絲毫駁逆。他捱了幾年打,棍子藤條不知道斷了多少根,只是痛楚倒能忍受,只是所接觸的一切都過於冰冷嚴格,他好像被封在了冰窖。

金似鴻曾經看他可憐,想帶他走,逃出去數日,杜恆熙才發現自己跟外面的世界格格不入。他所受的教育,所睜眼看過的世界,讓他認識到了這種在生存線上掙扎生活的無望。又狼狽地逃回來,就算被盛怒下的杜興廷一巴掌打聾了,也心甘情願被擠壓成既定的形狀。

他曾親眼見過杜興廷騎馬巡閱千軍萬馬,看過杜興廷練兵,經歷過十里洋場燈紅酒綠,他崇拜那種威武氣度,讓他深覺自己的渺小。仔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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