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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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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金水河場鎮幾乎損毀殆盡,僥倖逃生的居民多數被鎮幹部疏散到了中學的操場內,這群山逼窄的彈丸之地,唯有中學的操場最空闊也最安全。

傍晚,組織居民疏散的鎮幹部發現天空有下雨跡象,趕緊領著十多個民兵就地取材搭建了數個遮雨棚,這時候,全派上了用場。

安置了白玲,唐劍剛就領著我們幾人一個棚一個棚地檢視情況,問問鄉親們有沒有需要我們幫助的事兒。當鑽進一個學生娃娃扎堆的棚子時,唐劍剛的雙腿突然被黑暗中的一個人影抱住:爸爸,你怎麼才來?爸爸,我好害怕。黑影原來是唐劍剛的兒子唐朝。

整個下午,唐劍剛心裡都牽掛著兒子唐朝的安危,兒子今年十三歲,在這所中學讀一年級,地震時逃出來沒有?震後救險的場面太混亂,救人的事刻不容緩,他問了幾位熟悉的老師和兒子的同學,都說不知道唐朝的情況,心裡便產生了一絲不安的感覺,他不敢往下想。他硬著心腸鑽進了廢墟參加救人,一旦專心致志地忙起來,很快就把兒子的事忘了。現在,看到兒子活蹦亂跳地出現在面前,唐劍剛倍感寬慰,眼裡噙滿了淚花,他蹲下去,捧起兒子的臉蛋,硬嚥著說:兒子,你好嗎?你受傷沒有?

唐朝哭著回答:我沒受傷,爸爸,我是夏陽老師救出來的。爸爸,你快來,去救夏陽老師吧,她還埋在廢墟里。說著,唐朝拉著唐劍剛往外跑去。

手電光中的雨絲很稠密,打在地上沙沙作響,濺起一串串喇叭狀的水花兒,晶瑩剔透。唐劍剛父子倆深一腳淺一腳地從操場上的積水中跑過。

來到垮塌的廢墟前,唐朝指著初一一班原來的位置,哭著說:爸爸,你救救夏老師吧,她就在下面,她把我推出教室樓就垮了,她離門口只有一步啊。他趨近一步,對著廢墟喊道,夏老師,你在哪裡,你聽見了嗎?我爸爸來救你了。夏老師,你怎麼不回答呢,我爸爸真的來救你了。

爸,你快來搬水泥板嘛。唐朝一邊哭一邊使出渾身力氣去掀一塊完整的水泥板,可水泥板紋絲不動。他轉頭見父親仍舊站在原地,催促道:爸,你怎麼不動手呢?立刻過來拉唐劍剛上去和他一起搬水泥板。

求生(二)

但唐劍剛像使了定身法一樣凝滯不動。父親的反常讓唐朝既傷心又失望,他氣憤地說:爸,難道你不想救夏老師嗎?她可救了兒子的命吶。你不救我去救……便甩開唐劍剛的手又往廢墟里鑽。

唐劍剛終於把持不住了,上前一把將兒子摟在懷裡,淚水縱橫:兒子,不是爸爸不救夏老師,是我們沒法將夏老師她們救出來啊,夏老師她們被厚厚的水泥板壓著,救她們需要機器啦。相信爸爸,爸爸心裡很想救出夏老師……

這悽惶的一幕讓我心裡發酸,眼睛發澀,臉上有水輕輕滴落,卻不知是雨水還是淚滴。我立刻用衣袖在臉上擦了一下,忙和同事們一起,將風雨中相擁而泣的父子倆拉進了防雨棚。唐劍剛又苦口婆心作了一番解釋,唐朝才止住啼哭。兒子安靜下來後,唐劍剛忽然感到飢腸轆轆,已是晚上九點,仍然粒米未進。他問兒子吃過晚飯沒有?傍邊幾個學生異口同聲地回答,沒有。

我們馬上去給你們弄。

唐劍剛領著我、謝震成、孫大興、雷波四人,立即鑽進了茫茫夜色。

黑暗中,千瘡百孔的金水河鎮像一座死氣沉沉令人驚悚恐怖的地宮墓穴,沒有光,沒有聲,沒有花兒,只有刺鼻的血腥和冷雨瀰漫的森森寒氣。從垮塌的街道穿行,內心會莫明地緊張,渾身長滿雞皮疙瘩。

我們先到派出所,刨開磚頭瓦礫,找出了各自掩埋在廢墟中的雨衣,並找到了兩隻尚能使用的警用電筒,還有手銬等物品。然後轉回街上,逐個檢視尚未徹底倒塌的商店,以期找到礦泉水、餅乾等能吃的東西。尋找的結果頗令人失望,要麼是房屋全部坍塌了店內東西無存,要麼是房舍尚存但店門緊閉,黑燈瞎火的上什麼地方找主人家呢。來到三岔路口,謝震成發現便民超市的捲簾門被地震扯壞了,輕輕一推,人就可以自由出入。他掀開卷簾門,喊道:有人嗎?便邁步向裡走。

別慌,唐劍剛急忙招呼道:老謝,別忙進超市,讓大興去向郭鎮長請示一下,看能不能由政府出面把店裡能吃的東西盤點下來,統一發給群眾吃。大興,你跑步去中學請郭鎮長來一下。唐劍剛吩咐說。

孫大興依言飛奔而去。不一會兒,他和郭鎮長、財政所長一起來到了便民超市。唐劍剛將意見向郭鎮長作了彙報,郭鎮長馬上拍板:就照劍剛的意思辦,財政所長和大家一起搞好清點和登記,錢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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