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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越王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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姒飛臣握緊右手,流雲劍古舊的劍柄彷彿要破匣而出,他終於對李長安動了殺意。

此前無論是對李長安下通緝,又或是邀星樓中邀戰,他只把李長安當作地上一顆礙眼的石子,隨意踢開便好,現在這顆石子仍舊是石子,卻被風吹起要鑽進他眼睛裡。

他的表情反而平靜下來,對李長安道:“拿了我姒家玉令便當真敢坐王位,有點膽量,你自己不惜命,孤也沒有不接戰的道理。”

凌毓已寫好戰書,李長安接過撣幹墨跡,便向姒飛臣拋去,輕而薄的紙張割破空氣猶如刀刃,被姒飛臣一把接下。

玉筆峰下,無數目光凝聚在李長安身上。

其中有一翦水雙眸美得不似凡人,望向李長安的目光帶著一絲欣賞。這雙眸子生在一張近乎完美的臉上,只是臉色有些蒼白,彷彿病中美人,真是我見猶憐。

沈綾手中拂過一根情絲,此情絲已被三日前那柄烏木劍斬斷,原本的七根情絲便只剩六根,人常說七情七情,她修行的《三千煩惱絲》亦是以七為瓶頸,煉七根情絲方才入門,練七七四十九根情絲便可入元始境,煉成三百四十三根情絲可證神墟,都是以七為門檻。

花神宗中傳言若得情絲三千,便可立地成仙,其實並非真的要煉化三千情絲,而是兩千四百零一根。

擇道種在即,如此緊要關頭七情絲被破去其一,須要儘快補全。

眼前男兒種種能入眼的不過那餘慶一人,但那餘慶心如鐵石,短時間連情愫都無法生出,談何抽他摯情煉化情絲,倒是眼前這李長安,像是個重義重情之人,倒還尚可。

…………

其餘看著李長安與姒飛臣的人中,又有一對老主僕。

那主人身穿便服,面容滄桑,鬢角發白,顯然是憂思過度所致,他的眉宇間有久居高位的王者之氣,卻微微佝僂著身子,把臉也用斗笠遮擋起來,像個普通的糟老頭子。

他身邊的老僕面容比他更加蒼老,雙手攏在袖中偶爾露出面板,竟如年輕人般光滑,甚至泛著玉色,這是練髓境大成的表現。

不過,侍立在越地之主越王身邊之人,又何止區區一個練髓境。

若王明堂沒有易容,玉筆峰下有無數人能認出他的模樣,這位“十方武宗”,是青州三百年內武道造詣最高之人,早在五十年前武道修為已晉入永珍境。若說修行人從氣海四境晉入元始已是千不存一,武者要破出肉身四境晉入永珍境更是難如登天。不同於西岐之內,大承朝廷麾下武者可以藉助龍氣修煉,東荒武者要從肉身四境晉入永珍,唯有“以武證道”一途!

是以東荒之中,武者雖多,但永珍境相對元始境來說極其稀少,王明堂更是青州屈指可數的永珍境武者其中佼佼者。

他侍立在越王身邊,對這位暗地裡被人議為“老年昏聵,幾個兒子在眼皮子底下奪嫡都一無所知”的越地之君懷著至誠的恭敬,以王明堂的武力已不須向人道掌權者低頭,他也不須向別人索求什麼,但站在越王身邊時,他微微欠下身子,讓自己身高保持著比越王稍矮的高度。

越王雖然面容蒼老,眼神卻毫不渾濁,哪有半分“昏聵”的模樣,看著那地勢略高處李長安與姒飛臣針鋒相對,他表情古井無波就像局外之人,這位越地之君同時也是一位父親的老人彷彿並未從中感到後代不和的悲哀——這是作為一個掌權者必須的冷漠,他需要從繼承人中擇出最合適的一個。

但作為一個父親,他對兒子們的爭鬥又有容忍的底線,什麼底線?譬如十年前他的第五子被神通咒殺,便是觸犯了他的逆鱗,於是十年後姒景陳揭露真相後,他毫不猶豫把第二三子盡數發派幽禁到安陵之中。

想到姒景陳,這位老人目露追憶之色,就像枯葉重新煥發出了幾分生機。極少有人知道,六個兒子中他最偏愛的並非當年暴斃的那位五王子,而是庶子姒景陳。

當年尚還年輕的越王與相鄰周地之中王女聯姻以結二地之好,他並不抗拒這種婚姻形式,周地王女溫柔細緻,大度包容,再沒有比這更完美的正妃。但兩年後越王便服出遊,卻識得一個流民少女,她的倔強,她的野性,她的大膽不按常理出牌讓越王怦然心動,他將她娶回王宮,她為他誕下一子,便是如今的姒景陳。

正因如此,在第五子死後越王心知一味保護只會促成更快的滅亡,才會不顧大臣“庶子難登大雅之堂”,“恐有傷二地盟約”之類的諫詞,將姒景陳短短十年內扶持為一方郡王。

不過,這也只是他對姒景陳的保護,他仍將姒飛臣立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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