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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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耳邊一直環繞著大殿裡嗡嗡的回聲,只聽得顧長平在旁邊用一種近乎調侃的口吻道:“臣的腿已殘了,往後不能再為君分憂。臣有罪,請皇上降罪。”
皇帝用探究的目光看著他,好似眼前的真相併不能令他信服,他還要用自己的眼睛去找尋他想要的答案。
“愛卿啊,你不能打了,還有顧都尉可以打,一樣能為朕分憂。”
“顧長安無領軍之能,不可為一軍主帥。”顧長平聲音細若蚊蠅,但在這空曠大的大殿卻彷彿擲地有聲。
“顧長平!”皇帝的聲調陡然拔高,“你別以為朕不知道你在打算什麼……顧長安無領軍之能?元光十五年,銅壺口大捷;元光十八年,貓耳關大捷;元光十九年,石嶺城外殲敵萬餘人,搶回百石糧食;元光二十一年,白頭山一役,大捷;元光二十三年,孤身率前鋒一萬誘敵深入,其勇可匹男兒,這樣,還不可為一軍主帥麼?”
“皇上——”顧長平拖著殘腿重重叩首,那聲悶響也像是砸在顧長安心頭,讓她禁不住一顫。
皇帝負手背對著他二人,良久,才無甚情緒地道:“你有罪,失察之罪,朕罰你一年俸祿,引以為戒。又或者……你想要一個欺君之罪麼?”
皇帝的話如同寒冬臘月透骨的寒風,叫人從骨頭縫裡鑽出幾分陰冷。
欺君之罪,如何敢要,那是誅九族的大罪。他顧長平能捨命,可怎能讓侯府上下一同捨命?
“臣領罪,是臣一時失察讓胡煒有了可乘之機,也給了祁盧趁亂逃脫的機會。”顧長平頭頂貼著地面,帶著不易察覺的鼻音,道,“臣,叩謝皇上不殺之恩。”
“靖遠侯,日後仍是靖遠侯,一切如舊。”皇帝的尾音似乎帶出一縷嘆息,顧長安恍然間生出一個奇怪的可笑念頭,她覺得他們兄妹倆就是跳樑小醜,而皇帝正是那個站在高處冷眼看戲的人。
“兩位愛卿皆有傷在身,朕已傳召太醫隨行回府診治。”皇帝垂眸看著深深伏在他面前的兩人,一再地用切實言語重申著皇權的不容置疑,“顧長寧奉旨在西華門候著,你們可以走了。”
含章殿外,北風乍起,顧長安眯起眼睛看著西墜的金烏,連勉力站著都覺得疲憊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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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長寧壓抑多日的情緒在見到顧長平的那一刻驀地噴發出來,所有的驚慌、痛苦、憂慮都在瞬間從胸肺間擠壓著翻湧上來,他想伸手扶住顧長平,卻幾次都頓住,雙腳像是被地上看不見的繩索捆住,讓他連半步都挪不動。
一旁跟來的徐太醫見此情形也都忍不住嘆息。
人人心裡都有一杆秤,誰都會衡量錯與對。
徐太醫給顧長平腿上的傷口上了些藥膏便坐進另一輛馬車,說是詳細的還要回到侯府再診治。
馬車緩緩離開宮城,顧長安倚在軟墊上咕咚咚喝了一大壺水,才覺得精神點,看了看仍舊臉色沉鬱的顧長平,道:“我以為皇上會褫奪爵位,把咱們全家趕到個鳥不生蛋的地方去。”
“你啊……”
“我來跟她說吧,大哥歇著,”顧長寧打斷了正要說話的顧長平,道,“皇上不想百年後落得個誅殺功臣的惡名,這是其一。顧家人留在軍中與其他將領多少是個牽制,這是其二。他要用此事讓咱們知道,就算顧家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命也捏在他手裡,所以就不要肖想其他,這是其三。用顧家之事讓旁人引以為鑑,殺雞儆猴,這是其四。其他的,還要我再說下去麼?”
顧長安搖頭,還要說什麼,林林總總不過四個字,身不由己。
“原想借胡煒的手讓‘靖遠侯’獨善其身,可皇上還是棋高一著,”顧長安看看顧長平的斷腿,“不覺得虧本麼?”
“我察覺到有問題時已經晚了,能做的不過補救二字而已,所幸也不算白費,至少命保住了。如能獨善其身,那就是大喜,如不能,也沒什麼可懊悔的。”顧長平仰面看著馬車頂棚上的福壽花紋,道,“人活著就是這麼起起伏伏,哪有想要什麼就能得到什麼的,那不是人,是神仙。”
顧長安張張嘴,還想說什麼,卻被顧長平一擺手打斷了,“我這腿……往後顧家就靠你和長寧撐著了,從前我盼望你能像爹說的那樣喜樂長安,不打仗了就找個人嫁了,過個平平淡淡的日子。現在看著,是不成了。是大哥對不住你,少年時的一時意氣害了你一輩子。”
“我從前怨過你,在關外被人追著打的時候,躺在野湖邊快凍死的時候,我都怨你。但後來我又慶幸沒長在侯府那一方小天地中,待及笄就等著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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