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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是這麼安排,可三王隊長不去,她說要整理案卷。”
“你叫她上我這兒來,我跟她談!”
不知方隊長怎麼跟三王隊長談的,第二天三王隊長帶著大隊上稻田割稻,皮隊長帶著三組和五組去場院脫粒。場院空曠平闊,站在旁邊不用挪窩一切盡收眼底,比稻田省事多了。分工的時候,謝蘿和澳洲黑便上了脫粒機。皮隊長俏麗的臉兒微微含笑,心說:看你倆怎麼躺下!
這一招確實高,人跟著機器轉,不但不能躺,連一秒鐘都不能停。皮隊長不用使眼睛看,光用耳朵就能聽出機器是在脫粒還是空轉。脫粒不必大彎腰,不必使大勁去砍半溼的稻子,比割稻輕鬆多了。可是沒人願意脫粒!
勞改農場的場院比農村強多了,已經半機械化。寬寬的皮帶把一臺小馬達和五個渾身鐵齒的大滾子連在一起不停地轉,發出震耳的轟鳴。每個滾子後面站兩個人,身後是一排稻捆。人捧著稻子,讓稻穗與鐵滾親嘴,稻粒就紛紛落到滾子下面的槽裡。後面有人收拾打完的稻草,補充未打的稻捆;還有一位皮隊長在細細檢查是否打淨了,只要殘存一穗,機手肩背上便會捱上一下。別小看這一下子,這不是親朋好友的拍打,肉掌上戴著個鐵玩意哩!機上的囚只得劈開稻捆,用胳臂肘壓向鐵滾,讓它們親得密些再密些。稻芒、粉塵、秕皮,紛紛揚揚飄浮在空中,在脫粒機上下左右前後織成一個巨大的黃灰色的網,陽光和藍天在這裡全變了色。機手們都包裹得像個會走路的行李捲,脖頸上繞上圍巾,袖口褲腿緊緊紮上,腦袋密密包上頭巾只露出兩隻眼睛,雙手戴上好幾雙手套,有的甚至戴上棉手套。武裝得這麼嚴實,細如牛毛的稻芒還會鑽進去,鋼針似的扎得又癢又疼,用不了兩天袖子和手套都被打得開了花。
其餘八個機手兩小時一換,唯有謝蘿和澳洲黑一直頂著。叫你們倆泡!
幾天一過,澳洲黑便成了紅眼小兔。稻芒打得她的兩隻眼紅腫得像兩個核桃。她見了謝蘿十分羨慕:“還是你行,戴副眼鏡!好賴能保護眼珠子!”
“快跟皮隊長說說,調換一下!”謝蘿怕她瞎了。
“算了,說也沒用,你沒看出來?在收拾咱倆呢,熬著罷,還有一個多月——”
一個多月,三十多個日日夜夜,一千來個小時,近萬分鍾,熬得過去嗎?魔鬼只需要幾秒鐘——
雞窩 十七(3)
這天早起,謝蘿的肚子出了毛病,不到一小時,就往茅房跑了好幾次。皮隊長火了:“又泡湯!懶驢上磨屎尿多!”
“報告隊長,這是六一年留的根,得了菌痢,沒有藥……”
“別汙衊政府!沒藥你還活著!”
“真的沒藥,那年拉痢的太多,先頭的還給藥,後來的都喝遊大夫的偏方:大蒜泡二鍋頭。當時湊合不拉了,這幾年一不對付就犯。”謝蘿本來還想告訴皮隊長:那一年痢疾大流行,死了不少囚,自己算命大,活下來了。可是見皮隊長沉著臉,對痢疾不感興趣,趕緊煞車不說了。
“少說廢話!快去快回!”皮隊長果然不愛聽。
謝蘿早憋不住了,奔向茅房痛瀉一通,蹲得太久,站起來出了秫秸圈的茅房,頭暈眼花認不出東南西北。好不容易兩眼從一團漆黑中冒出點點金星呈現出亮光,看見脫粒機旁演出一幕,嚇得她以為看岔了,揉揉眼睛,沒錯!一切都發生在幾秒鐘內。
穿著拖一片掛一片的黑囚衣,腦袋上包著塊破包袱皮的澳洲黑,正掰開稻捆俯身壓向飛轉的鐵滾,打淨殘餘的稻粒。忽然地下伸出一隻慘白的手,抓住她的一隻腳,只一扯——
機上的澳洲黑失去平衡,頓時整個身子趴向鐵滾,轟轟的聲音忽地變成“軋——軋——軋——”。皮隊長從脫粒機的另一頭飛跑過來,女囚們紛紛扔下手裡的稻子奔向脫粒機。幾十條嗓子發出的尖叫蓋過了機器發出的怪聲,喊的是三個字:
“快關機——”
謝蘿以為青天白日惡鬼出現,又使勁揉了揉雙眼,戴上眼鏡,恍惚之間看到地下站起一個矮個子,好像是雞窩組的一員,還沒等她細認,矮子迅速加入忙亂的一群,一晃不見了。
電閘一拉,鐵滾的轉速明顯放慢,終於停下了。趴在滾子上的澳洲黑已經暈了過去,但是這個女囚夠機靈的,跌倒的時候沒忘記用右手捂住自己的臉蛋,捲進脫粒機的只是—只左手和一捆稻子。滾子上的鐵齒牢牢地咬住“俘虜”不鬆口,皮隊長和眾女囚手腳無措站在周圍。直到機修工趕來,旋開螺絲,卸下鐵滾,才把那糰粉碎的稻子和稀爛的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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