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塗山遇捻了捻之間殘留的毛灰, 笑容不帶敷衍:“可以一試。” 不久後, 處理局派的人過來,是老熟人,不,老熟妖,孔之弦和歸途, 看到他們白追雲還有些意外:“怎麼是你們過來?”倒不是他倆不出外勤,而是孔之弦混娛樂圈,雖有一個處理局編外成員身份,但很少接任務, 白追雲突破那次是少數;而歸途繼承了他祖輩也就是歸虛的懶散,不愛外出, 他基本也就在局裡做個文員, 在那一畝三分地溜達溜達。 “最近局裡大清……”孔之弦話到一半又止住,這裡除他們外還有外人, 內部訊息是不能隨意透露的。 不過話雖然只說了一半,白追雲也明白過來, 先前他讓塗山遇在名單中盲選,塗山遇挑出的十七人名單會是首要調查名單, 首要,而並非囊括所有,其他人或非人同樣會在隨後徹查一遍。 孔之弦和歸途會被放出來,還知道調查清洗的事,本身應該是沒問題。 他倆任務也不難,就是重新將現場勘驗,記錄案發過程,目擊者證詞,然後將葉於煊帶回處理局再做進一步的檢查,包括但不限於屍體解剖等檢查。 走之前塗山遇忽然想到什麼:“能幫我給許璟樂帶個話嗎?我想借他羅盤一用。” 他手頭沒有能追蹤的法器,他不免想起了許璟樂的羅盤,雖然品階不高,但用來追蹤定位卻再適合不過。 沒等孔、歸回答,白追雲已先道:“不用那麼麻煩,我給許璟樂打個電話就行。” 塗山遇:“……” 對哦,還有打電話這種快捷方便的聯絡方式。 電話打出去,許璟樂正準備出任務,聽到塗山遇說要借羅盤毫不猶豫答應下來,並表示很快給他送到,都沒給塗山遇說任務重要的機會。 …… 大過年出事委實也是一件糟心事,葉顯臻和葉江川興致都不怎麼高,看著長大的孩子說沒就沒,死狀還那般悽慘,多少是讓人有些心裡難受。 塗山遇見狀就想先和白追雲離開,但兩人沒讓。 葉江川很誠懇說:“我們養了他二十二年,說一點感情沒有是假的,得知他的真實身份以及嶽琳所為還有他背後那點小動作時我有恨過,厭惡過,但……他不能選擇自己的出生,我不是想為他開脫什麼,也沒有想要原諒他,我只是不知該怎麼面對他,會因為將他關在偏僻的別墅痛苦死去有些愧疚。” 愧疚?那塗山遇不滿一個月被丟棄在荒野,險些喪命又該讓誰愧疚?或者說,能狠的下心將那麼小一個孩子丟棄,會愧疚嗎? 白追雲在心裡冷冷地想。 儘管他的不屑並未在臉上表現,閱歷豐富的葉顯臻還是從他略顯冰冷的眼中看出了他的真實情緒,在葉江川想繼續抒發他的愧疚前道:“葉於煊是咎由自取,殺人償命,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他看向塗山遇,表情放緩:“塗山,爺爺知道你現在一時還不適應家中環境,但請相信,爺爺和你父親都是真心希望你能回家,也請你給我們一個彌補的機會。” 比起內心多愁善感的葉江川,顯然葉顯臻更會抓人心。 葉江川會站在自己的角度去看待兩個孩子,但從塗山遇的角度去看,葉於煊是一個搶走他過去二十二年的惡人,即便並非出於葉於煊的本心,他也是一個竊賊。在塗山遇面前,最不該做的,就是同情這個竊賊,並對他產生愧疚。 只能說,薑還是老的辣。 葉顯臻搬出“爺爺”身份,又如此懇切,塗山遇自然不好再拒絕,更何況,今天是除夕,葉家有老規矩,除夕不再忙工作,任是如何忙,也要在這一天一家團聚。 塗山遇去小區門口拿羅盤的功夫,別墅已陸陸續續多了許多人。 他和一輛開著跑車的青年先後腳下車,青年扒拉了兩下做好的頭髮,又去摳領結,整個人顯得很排斥這種規矩的穿著,臉上寫滿不耐。 看到塗山遇後愣了下,旋即兩步走上前,好奇問:“咦,你是哪家的?我以前好像沒見過你。” 哪家的? 這還真是個好問題。 塗山遇略琢磨了下,才回答:“葉江川家的。” 青年聞言微怔,旋即後退半步,上下將他打量一番:“葉於煊?你整容去了?” 塗山遇:“……” “倒是整得挺人模狗樣的。”青年譏諷道,眼裡是不加掩飾的輕蔑。 “葉維樂!”青年諷刺完就欲離開,被一道壓抑著怒意的聲音吼了一聲,頓時一激靈。 葉維樂立刻舉手做投降狀:“老爸,我錯了,對不起,我口沒遮攔,說話不過腦子,我保證待會見到三爺爺我一個字不說!” 犯錯比誰都積極,道歉比誰都快,說的就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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