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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室裡沒有開燈，梁迎看不清何序的臉。

她像坐在一葉扁舟上，浮浮沉沉有些暈眩。

何序劃著名槳引領著她穿行在迷霧裡，卻沒有按照預定軌道控制著前行的方向，毫無防備地，掀起一圈又一圈水浪。

倏然間，何序停下來。額頭密佈著汗珠，呼吸也比先前更加濃重。

梁迎知道他大概意識到什麼，用僅存的思考的力氣，貼在他耳邊說。

「臥室有，抱我去。」

何序再度將梁迎抱起，扯下她豎起高馬尾的發圈。

長發肆意散落，輕掃著白皙的面容，也掃過他結實的臂膀。

如同被架在火上炙烤，何序繃緊全身肌肉，把梁迎輕輕放在床上。

梁迎伸手拉開床頭櫃，何序拿出紅色的盒子，撕開包裝，從裡面取出一片。

箭在弦上，何序注視著梁迎，神經繃得緊，在她雙手環上他腰的那一瞬間，傾身伏上，低沉的聲音有些渾濁。

「梁迎，我愛你。」

熟悉又熾烈的氣息覆蓋著每寸空氣，心早已安定沉醉。

梁迎嚶嚀出聲，唇落在何序耳際，給予無言的回應。

從未有過的一刻，對男人的依賴到達頂點。

而她對他的喜歡，卻永遠沒有終點。

臥室裡空調沒開，空氣中滿是汗水滑落的痕跡，連呼吸都帶著濕鹹。

夜幕漸漸深邃，天空烏雲密佈，暗沉如墨。

不知何時落下一場雨，整座城市矗立在縹緲浮沉間，直至天光亮起。

——

雨過之後，不免會伴隨一場降溫。

屋外灰濛濛的天，風吹著樹葉晃動，無休無止。

屋裡卻依舊和昨日無異，凝滯著熱浪殘存的痕跡。

第二天醒來時，梁迎只覺頭重腳輕。

四肢酸軟無力，喉嚨又幹又癢。

腦海一片混沌，她沒把眼睛睜開，緩緩側了個身。

額頭霎時撞上結實硬物，有點疼。梁迎眉頭緊皺睜開眼，僵了幾秒才看清男人的胸肌。

何序醒來比較早，手肘撐在枕頭上，欣賞梁迎的睡顏。

見她睜眼，視線落過來，伸手從她身後環住，把人抱在懷裡。

肌膚緊貼，熟悉又溫熱的氣息，安全感滿溢。

梁迎呼吸輕輕，聽見低沉的聲音傳來：「再睡會兒。」

臥室裡窗簾拉著，沒有一絲光線透進來。

看不到外面的天色，梁迎問道：「幾點了。」

何序拿起枕邊的手機，梁迎伸長脖子湊過去。

十點了。

何序原以為梁迎會慌亂無措從被子裡鑽出來，熟料她只是打了個哈欠，重新把眼睛閉上，頭埋在他胸前。

梁迎長長舒了口氣：「還好我請了半天假。」

「什麼時候請的。」這下輪到何序詫異了。

梁迎伸出手指，戳著何序的胸肌。

「就在你車上，我發出邀約之後。」

何序恍然大悟：「你早就預料到會有這樣的事態發展。」

「我是瞭解你。」

梁迎聲音輕快，「都躺一張床上了，怎麼可能甘心和我蓋著棉被純聊天。」

何序捏著梁迎的鼻子：「如果沒記錯，是你先邀請我洗澡的，後來我意識到沒套，都想自己解決了，你連這都準備好了。你睡著的時候，我輾轉反側，越想越不對勁，感覺自己莫名其妙掉進你設定的陷阱裡。」

梁迎聲音悠悠：「是啊，我精心設計，步步為營，就等著睡你，可以了吧。」

何序彎唇輕笑，託著梁迎枕在自己手臂上。

「又完成了重大的儀式，好不真實，但又很開心。」

「開心是挺開心的，體能差距也在這時體現出來了。」

梁迎輕嘆，「明明我躺著，引導的是你，為什麼我看起來比你累，一點都不想從床上爬起來。」

何序在梁迎額頭上落下輕盈的吻：「還難不難受。」

梁迎搖搖頭。

回想起昨晚的種種，何序一直在照顧著她的承受能力。

動作很輕，又慢又緩，生怕她有哪兒不舒服。

含羞草的葉片全數張開，觸碰時沒有聚攏。

違反自然規律法則，終究會生澀，泛著輕微疼痛。

不過，這種感覺也會讓人貪戀，很期待，下次再碰撞，會有什麼新的花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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