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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米。
“晏哥兒知道團姐兒有多重嗎?”鄭晏瞅了阿團一眼:“……比石鎖沉。”竇媽媽又問:“那晏哥兒啊,白天抱團姐兒之前,知道團姐兒這麼重嗎?”鄭晏搖頭。“抱著團姐兒吃力嗎?”鄭晏點頭。
一個沉一個重,啪啪拍到阿團臉上。作為上輩子微胖星居民,阿團捂著胸口,表示略心塞。
“老侯爺的意思,是叫哥兒懂得量力而行。若是哥兒的力氣更大一些,便能抱得穩團姐兒,不會與人相撞之下脫了手;若是哥兒瞭解自個兒的力氣抱不穩團姐兒,便不會逞強將團姐兒抱出去。”
竇媽媽從迎春手裡端著茶壺,給兩個潤瓷浮紋茶碗裡都續上水,一杯遞給鄭晏,一杯遞給阿團,苦口婆心道:“晏哥兒啊,老婆子託個大,再多廢話幾句。咱們吃了掛落總要明白個為什麼。二爺打您,是教導您。老侯爺、二爺、二夫人都盼著哥兒成熟懂事,和兄妹友愛和睦。您不想想這其中的緣由,反而口口聲聲怨怪團姐兒,不是寒了長輩們的心嗎?”
第六章·所謂心甘情願
竇媽媽話說得很慢,深入淺出,和和氣氣的,不知不覺就讓人聽到心裡去。阿團拍著巴掌,狗腿讚道:“媽媽說得對,媽媽說得真好!”
鄭晏氣呼呼地蹬了她一腳,道:“你聽得懂嗎?”卻不小心牽扯到自己的瘀傷,疼得直吸涼氣。阿團聽到竇媽媽剛才那句“友愛和睦”,倒真的有點拿鄭晏當兄弟看了,笑嘻嘻地爬過去,主動示好道:“哎,我給你上藥吧?”
鄭晏想了想,噘著嘴重新趴回去,不滿道:“你要叫我哥哥。”
“哦,哥哥。”阿團隨口敷衍了一聲,她沒皮沒臉慣了,上小學時還曾經為了學摺紙鶴,管低她兩級的女孩子叫姐姐,眼下也並沒有覺得管一個三歲小兒叫哥哥有什麼丟臉的。
探身拿起榻前小几上的藥膏細看,聞起來有點像牙膏,在罐中是黑乎乎一團,挑出來看是乳液似的粘稠糊狀,呈深鐵鏽紅色。
蠶寶寶一樣又白又胖的三頭身橫在四方榻中央,鄭晏青的主要是屁股,另外側腰上還有一小塊,想來是被鄭昂踢的。阿團邊塗邊問:“這個藥叫什麼啊?”
“不知道,每回都抹這個。”鄭晏被阿團手心中的藥膏一碰,嘶嘶地抽冷氣,卻沒哭沒喊。竇媽媽便解釋道:“這叫‘活血紅玉膏’,對消腫化瘀有奇效。”阿團點點頭,這時迎春過來請示道:“媽媽,已是酉時,可要擺飯了?”
竇媽媽問過鄭晏和阿團,便張羅著將飯菜擺在了臨窗的炕几上。
晚上擺得多是易克化的湯羹,兩人各吃了一盞灑了核桃碎與花生碎的蛋奶羹,一份用半隻剖開的冬筍盛的翡翠蝦滑,若干小菜和小半個饅頭。
中間老夫人錢氏叫人來送過一盅參芷紅棗燉乳鴿、一份竹筒魚羊三鮮羹以示關心,背地裡怎麼想不知道,明面上錢氏的做法從來就叫人挑不出一點刺兒來。高湯裡的鴿肉軟滑細嫩,燉得骨頭都酥了,阿團才吃了兩口就叫竇媽媽攔了。
就這樣,竇媽媽還覺得阿團吃得太多,吩咐灶上加送一碟冰糖山楂糕。
撤下炕幾碗碟,阿團抱著肚子歪在迎枕上,遺憾手機不在,這會兒正適合追文的呀。古人鄭晏就有規矩多了,他屁股還疼著,剛才是跪在軟墊上吃飯的,吃完也不累,拉著阿團下地散步消食。
兩人就在東廂這一畝三分地,繞著中間的如意圓桌拉起磨來。鄭晏同她一般高,一邊走一邊高高蕩起兩人拉在一起的手,又恢復到了初見時興高采烈地樣子,問道:“妹妹,你看到我拿過去的小兔子了嗎?喜歡嗎?”
“喜歡。”阿團眉開眼笑地回答:“我房裡有個玉的,總怕它碎了。還是木雕的好,摔地上也不怕。你在哪裡買的啊?”
“在錄陽城。除了木頭雕的,還有石頭雕的,我見過一個石頭的老鷹,這麼大!”鄭晏連比帶劃,拍胸脯承諾道:“以後我帶你去,那兒的攤主都認識我!”
前面戌時末才散席,鄭叔茂領著妻兒步履匆匆返回山月居,一回來先打發了鄭昂去睡。
雲氏解下厚斗篷走進東廂裡屋,屋裡燒過炕,還燃了熏籠,進去後一股熱氣撲面而來。除了竇媽媽半坐在腳踏上,防止小主子們睡迷了滾下炕,其他嬤嬤丫鬟俱像一條條影子安靜地貼牆站著,只有燭花啪啪爆響的聲音。
鄭晏和阿團已經像太極八卦圖似的躺在四方榻上,頭腳相對睡著了。小孩子覺多,開始只是在炕上研究魯班鎖,後來不知不覺就睡過去了。
刺骨的夜風被窗格上厚實的紙緞擋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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