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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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律的眼睛閃過了一絲光彩,他看著芙蕖說:“你果然是她女兒。”
芙蕖失聲大笑起來,正想說點什麼,卻遇到了服務員上菜,於是她就做了短暫的休兵,直到服務員離開,她才又張口,意欲繼續為難齊律。卻沒料到齊律捷足先登,他說:“對不起。”
芙蕖沒有接受他的對不起,她拿起手邊的刀叉,伸手就切起了面前的牛排來:“你不欠我,你欠的是我媽媽。”
“她……怎麼樣了?還好嗎?”事隔多年再重新問起初戀情人的狀況,語氣都變得小心翼翼,彷彿手裡捧著一塊細薄的水豆腐。
“很好”芙蕖說:“她死了。”語氣平靜,言簡意賅,像在陳述一件和吃飯工作一樣,再普通不過的事情。
越平靜的語氣,敘述出來的效果就越驚人。剛才還在切著小牛排的齊律,一個不小心,就失手切到了碟子上,鋒利的刀子劃過白瓷的碟子,發出了細微的卻刺耳的響聲。這響聲聽到齊律的耳裡,像一塊刀片,吱的一聲,劃過心房,留下了一道細細的,密密的刀痕,不一會,就滲出了血來。他不敢置信,一個人在那裡喃喃自語,他說:“這怎麼可能。”印象中一直都那麼年輕,那麼美麗的女人,怎麼可能一下子就死了呢。他一直都以為,他們會重逢,會再見面,到那時她仍舊像記憶中的她一樣,面對著他展露出淡淡的笑容。結果人算不如天算,記憶或許會停留在當年,但人不會。
“這怎麼不可能。”芙蕖諷刺地笑著說:“生老病死人之常情,我都可以接受了,你還有什麼不可以接受。”
齊律望著芙蕖,她的眼神像隆冬夜裡的月光,迸發出的寒意讓他手腳都冰涼了。他知道面前這個女人是怨恨他的,怨恨他當年對她母親的始亂終棄,怨恨他多年來對她母親的不聞不問。她和她母親雖然不是同一個人,但是母女連心,她們可以因為同一件事而恨著同一個人。
“她臨死前說了什麼?”齊律問她,期期艾艾的。
“說了很多,都是家事,和你沒有任何關係。”
“對啊,和我沒有任何關係。”齊律感嘆了一聲,然後突地笑了起來,好像在笑自己居然在痴心妄想,妄想著他還在她的心上留有一席之地。再怎麼長情的女人,隔著三十年的生活,也會有屬於她的,比他更重要的事情了,那些事情與他無關,卻足已佔據她心中的,本來屬於他的地位。
年輕的時候愛情或許是她生活的全部,等到年老的時候,她就會發現,生活才是生活的全部。而他齊律,在她姜雅頌的心裡,就像一幅泡在水裡的水墨畫那般吧,漸漸的墨汁就暈了開來,然後就淡了,沒了。
然而,對齊律來說,回憶就是掛在牆上的油畫,仍舊那麼鮮明,鮮明得他閉上眼睛就能回到過去。他開始陷在回憶裡了,一個人,對著芙蕖,或者說對著空氣,在喃喃自語:“那時上山下鄉,我就去了你媽媽的家鄉,那是一個山清水秀的地方,我後來就再沒遇到過那麼漂亮的地方了。
“你媽媽就住在我住所的附近,她從來就沒離開過她的家鄉一步,對於外面的世界,她比誰都要好奇。於是她經常找我們的女知青聊天,後來就認識了我。她知道我會畫畫,所以覺得我很了不起,於是就找我教她畫畫。
“那時她剛滿十八歲,那時回城還是那麼的遙遙無期,我想,我這一輩子或許就這樣了,在這個地方娶妻生子,養兒育女,然後終老。很多人都不想要這樣的生活,他們覺得以他們的才華呆在那樣的地方是種浪費。開始我也這樣覺得,可是當我遇到了你媽媽,我就覺得,這樣的生活或許也不錯,那麼美麗的地方,和那麼美麗的人,誰會願意離開呢!我想和你媽媽結婚!
“結果還沒等到我開口求婚,國內的形勢卻發生了改變,知青可以返城了。我身邊許許多多的人都走了,每一個人離開前都勸我,走吧,離開這個鬼地方,趁著你還年輕,趁著你還沒有結婚,不然,你就永遠都要呆在那裡了。我在北京的父母也這樣勸我。那時,我平均一個禮拜就收到一封家書。我不走,我要留在那裡,那裡雖然不及北京繁華,但是農村也有農村的美好,更重要的是,那裡有你媽媽。
“可是,你媽媽卻要我走,要我離開這裡,她說就算我現在是心甘情願地留下來,可是十年後呢,二十年後呢,到那時回城的人風光無比,而我卻還呆在這個一窮二白的鄉下,我還會不會恨她。她不想做我歷史的罪人。”
說到後面,齊律整個人都哽咽了起來,雙手埋在手掌裡,語調不復平靜。芙蕖坐在他的對面,像一個旁人一般,冷眼旁觀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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