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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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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韋回憶:“周作人不講自己好,也不講自己壞,對任偽職事不願多談。……我曾有意與他談談這個問題,……但基本上失敗了。有一次……提到此事他面帶愁苦的表情,說:‘那也是不得已的事。’其他再不願談。又一次我提到此事,他則說‘我和一些老朋友,也需要生活’。……他做的好事……他也一句不講,似乎沒有發生過,又似乎已經發生了,但過去就過去了,不再值得講了。”

周作人在給友人的信中談到胡適:“(胡適)自然也有他的該被罵的地方,惟如為了投機而罵之,那就可鄙了。我與適之本是泛泛之交(尋常朋友),當初不曾熱烈地捧他,隨後也不曾隨隊地罵他,別人看來,或者以為是,或以為非,都可請便,在我不過覺得交道應當如此罷了。”

信子去世之後,周作人在給朋友的信中說:“雖然稍覺寂寞,惟老僧似的枯寂生活或於我也適宜。擬俟稍靜定後可以多做點翻譯工作也。”

【悲觀】

1923年7月,與魯迅反目後的周作人在《尋路的人》一文中寫道:

“我是尋路的人。我日日走著路尋路,終於還未知道這路的方向。

現在才知道了,在悲哀中掙扎著正是自然之路,這是與一切生物共同的路,不過我們意識著罷了。

路的終點是死,我們便掙扎著往那裡去,也便是到那裡以前不得不掙扎著。”

李大釗的慘死,北新書局被迫停業,《語絲》被禁(周作人和劉半農曾到一個日本朋友家避了一週),使得周作人的思想發生了轉變。

1928年9月17日,周作人發表《歷史》一文,指出“天下最殘酷的學問是歷史”,“我讀了中國歷史,對於中國民族和我自己失了九成以上的信仰與希望。”10月1日他發表《青年脆》一文,“近兩年來中國到處是人頭脆,而青年似乎尤其脆得可以。”所謂“脆”就是死亡率高。

這年11月,周作人發表了《閉戶讀書論》,從此以後那個曾和民族共同體共命運,與大時代同呼吸的周作人就徹底告別了過去,回到書齋。

1932年,曾有“吾家予同”稱周作人“尚保持五四前後的風度”,周作人在給俞平伯的信中稱為“大誤”,並說“自審近來思想益銷沉耳,豈尚有‘五四’時浮躁凌厲之氣乎”。

1934年,周作人五十壽辰時,作打油詩二首。其詩云:“前世出家今在家,不將袍子換袈裟。街頭終日聽談鬼,窗下通年學畫蛇。老去無端玩骨董,閒來隨分種胡麻。旁人若問其中意,且到寒齋吃苦茶。”其二雲:“半是儒家半釋家,光頭更不著袈裟。中年意趣窗前草,外道生涯洞裡蛇。徒羨低頭咬大蒜,未妨拍桌拾芝麻。談狐說鬼尋常事,只欠工夫吃講茶。”

常風回憶,1938年夏,葉公超到北平接家眷,同時受中研院與北大委託勸說周作人南下。葉在北平的兩個月間,多次與周見面,但每次周總說南下有種種困難,並請葉代為向在南方的朋友們說明。葉離開北平的前一日,到周宅辭行,臨別時,週一直送至街口,時天色已晚,常風在汽車裡“隱隱約約看見周作人孤單單地站在那裡。一陣秋風落葉掃地而過,他還兀然不動望著即將開動的汽車向我們揮手。我感到一陣說不出的淒涼。車子開後葉先生和我好半天都沒說話……車子開到大街上後葉先生才嘆了一口氣,‘苦雨齋將來不知要變成什麼樣子!’”

【佛緣】

周作人自承是一個和尚。

周作人出生的那天夜半,一位堂房的叔叔夜半歸來,走進內堂大門,彷彿看見一個白鬚老人站在那裡,轉瞬卻不見了。後半夜,周作人呱呱落地。堂叔看見白鬚老人的傳言不脛而走,後來竟變成了老和尚。此後,周作人就傳言是老和尚投胎轉世。

周作人生病住院期間,便開始研讀佛經,並且讀經頗多。魯迅在周作人住院期間,經常前去探望,給周作人帶去佛經,從魯迅日記看,魯迅常特地去給周作人買經書。

周作人研究佛經,在一些文章裡也經常引用佛理,如《山中雜信》、《勝業》、《吃菜》、《入廁讀書》、《談戒律》、《釋子與儒生》等。但上世紀四十年代初至他去世的二十多年裡,在他的文章裡再也難覓與佛有關的片言隻字。研究者認為,這其中緣故,可能與他晚年對現實的頓悟有關罷。

【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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