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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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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圍三四個槍口同時對著他,一把槍抵在他後腦上,保證稍有風吹草動,就能將他打成個篩子。

費渡有些直不起腰來,乾脆靠在了槍口上——背後持槍的那位手很穩,一動不動地任他靠,就是質地有點硬,不太舒服。

他開不了口,於是衝“從天而降”的張春齡眨了眨眼,那雙被冷汗浸得發紅的眼睛裡竟還能看出些許揶揄的味道,彷彿是覺得張春齡這時候還要捏著鼻子保下他非常有趣。

張春齡對他是眼不見心不煩,目光在沒有人樣的“屍體”費承宇身上掃了一眼,直接落到了範思遠身上。

不知為什麼,範思遠在看見張春齡的一瞬間,搭在輪椅上的手突然發起抖來。

張春齡冷冷地說:“聽說你要見我,我來了。”

“張春齡。”範思遠把這名字含在嘴裡,來回嚼碎了三遍,他那因為疾病而渾濁的眼睛裡泛起近乎迴光返照的亮度,裡面像是著起了兩團火。

費渡冷眼旁觀,忽然有種錯覺,他覺得這一瞬間,他在這個男人身上看到了一點人的氣息。

說來奇怪,張春齡其實已經是窮途末路的一條落水狗,一時疏忽,還被費渡抓住痛腳,成了這盤“黑吃黑”遊戲裡最大的輸家。從朗誦者的角度看,無論如何也應該是費渡這個“通吃”的更危險,更“惡毒”。可是範思遠嘴裡說著費渡“可怕”,卻並沒有表現出對他“可怕”的足夠敬意,在他面前依然能遊刃有餘地裝神弄鬼。

反倒是面對彷彿已經“不值一提”的張春齡時,他竟然失態了。

神明和惡鬼都是不會失態的,只有人才會。

範思遠枯瘦的後背拉成了一張弓,脖頸向前探著,用一種複雜難辨、又近乎空洞的語氣開了口:“十五年前,327國道上,有個叫盧國盛的無業青年,夥同一男一女兩人,連殺了三個過路司機,被警察通緝後神秘失蹤,是你收留了他。”

張春齡的臉頰抽動了一下:“十三年前,有一個走火入魔的犯罪心理學者連殺六個人,被警察秘密追捕,也是我收留了他,我餵了他骨頭、給了他窩,事到如今,他卻要來反咬我一口。”

範思遠的信徒們紛紛露出彷彿信仰被褻瀆的憤怒,“信仰”本人卻毫無觸動,範思遠好像沒聽見張春齡說什麼:“盧國盛藏匿在羅浮宮,一次不慎留下指紋,引起警察注意,警方追加懸賞搜尋他的下落,一個禮拜收到了二十多個舉報電話,有一些舉報人言之鑿鑿,但是不管警察多快趕去,全都一無所獲——因為你們在市局裡有一雙通風報訊的‘眼睛’。”

“有個警察起了疑心,在案件被擱置之後,他開始獨自私下追查,一直順著蛛絲馬跡查到了羅浮宮……但在調查取證的關鍵時候,他選錯了搭檔,信錯了人。”

“有這件事,”張春齡平靜地說,“我們被迫放棄了羅浮宮,我記得那個多事的警察好像是叫……”

密道盡頭偷聽的肖海洋死死地握住了拳頭,突然一言不發地往前湊去。

郎喬吃了一驚,連忙追上去,一邊死命拽著肖海洋,一邊拿出了通訊裝置打算聯絡支援,誰知一看手機才發現,地下沒訊號!

怪不得她手機這麼消停!

郎喬汗毛倒豎,一不留心,肖海洋已經鑽到了密道口,隨後,他突然不知看到了什麼,猛地後退一步,自己縮了回來。郎喬有點奇怪,小心翼翼地順著他的目光一掃,立刻捂住嘴——沒人告訴她“人質”居然是費渡!

費渡是怎麼攪合進來的?

他為什麼會在這?

他在這幹什麼?

現在是什麼情況?

郎喬和肖海洋一瞬間交換了幾個眼神——然而溝通既沒有成效也沒有默契,只發現對方和自己一樣六神無主。

下一刻,一顆子彈倏地射向費渡,兩個年輕人心臟陡然揪緊,郎喬差點直接衝出去——子彈和費渡擦肩而過,令人震驚的是,張春齡看起來比他倆還緊張。

範思遠開槍的瞬間,張春齡肩膀倏地繃緊,他身後所有人一起舉起槍對準了輪椅上的範思遠,氣氛陡然緊張。

“不准你叫他的名字。”範思遠的聲音好像是從嗓子眼裡擠出來的,“不准你叫他!”

他警告費渡不許提起“顧釗”的時候,是冰冷而儀式化的。彷彿顧釗是塊高懸於龕上的牌位、是個象徵,理論上神聖不可侵犯,他出於職責守護。

可是此時,他面對張春齡,麻木多年的反射神經卻好像突然復甦,範思遠像個剛從漫長的冬眠中醒來的人,裹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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