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殿風來翠珠香 (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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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爺的府邸離滺瀾孃家尚書府只隔條衚衕，走路不過半炷香的工夫兒，說是街坊也不為過。此刻新府僕下尚未安置周全，又逢迎娶新福晉，以至於偌大庭園，古柏蒼松，頗顯寂靜冷清。

“咱們回去了，喜宴賓客往來，離席太久也不合規矩……”，小少年張開手臂，想要把石階高臺上的滺瀾接下來，袖口隱隱還能窺見裹著的細綢白紗。

“你這手臂上的傷口還疼不疼，十三爺在永壽宮看見我，為何沒提這茬兒呢？”，滺瀾嘟嘟囔囔，對之前被隱瞞真相，險些錯過十四受傷這檔子事兒耿耿於懷，她知騎射場上不吝尊卑親疏，可細思起來，總覺得哪點子不對勁。

況且因類似之事被旁個女子噓寒問暖，趁虛而入，夫妻離了心的，宗室親眷中也多有傳聞，鬧得有點子後怕。

“你過不去這勁兒了是怎的？都說十三哥是無心之失，就不必在意了。不然你親親我，傷口也就不疼了！” 偏他嬉皮笑臉，渾不在意，指尖點著面頰湊過來，哄滺瀾跟自己親熱。

“嗯，顧郎中醫術高明，他的膏藥塗抹上，大抵是不留疤的。不過啊，小時候聽瑪瑪說，小孩兒太俊秀靈巧遭妒忌，老天爺給留個記號，反而皮實養得好！往後福氣綿延，能長命百歲！”

滺瀾怔了怔，雖心裡還存著疙瘩想不明白，可一時又無暇分神去細思辨，索性也就收了疑惑，淺淺笑著將唇瓣落在他臉頰上。可她卻未能留意到，少年藏在眼底的，那絲絲難以察覺的晦暗不明。

小夫妻繞過庭院月洞門，正要回往花廳，卻忽見面前月光被擋個嚴實，對方身形高大魁偉，且就直愣愣堵住去路，沒半點騰挪退讓的意思。

今日皇子大婚，往來賓客皆權貴，可也正因如此，大夥兒都顧忌著山外有山的道理，倒比平日多了幾分謹慎客套。能這般赫赫張揚，周身散發出傲睨萬物氣息的，除了尊貴無匹的東宮儲君，普天之下還能有誰？

十四阿哥不著痕跡地蹙了蹙眉，肩膀一錯，將滺瀾擋在身後，面上堆砌出殷切笑意，“給太子哥哥請安。早前兒聽聞您為國事操勞，不得空閒來吃喜酒，沒承想竟能在此處遇到，著實令人喜悅。”

人家來赴喜宴，到底也不是他大婚，輪不到越俎代庖去說什麼蓬蓽生輝，感激涕零之類的措辭兒，故而小少年斟酌了半晌，才堆簇了點子吉利話，打算儘快搪塞過關。可惜太子不太想輕易放過，勾了勾嘴角，笑意卻不達眼底。

“嗯。到底是兄弟，有什麼瑣碎事兒，都不耽擱來捧場。就算你當初給我釜底抽薪使絆子，這喜酒哥哥也去吃了，現如今小日子過得如何？瞅著如膠似漆，情投意合的樣兒，當初為抱得美人，沒少費心思吧？”

……

驟然提及這茬兒，滺瀾耳畔傳來少年輕嘖的聲音，藉著夜色迷離，他眉宇間浮現了不耐煩的躁鬱之色，目光都添了幾許冰冷，“臣弟對太子哥哥一片恭敬愛重之心，哪兒來什麼使絆子，您盡會拿弟弟取笑。對了，我府上側福晉已有喜信，無論是格格還是阿哥，總歸都是府裡第一個孩子，待到辦滿月酒時，還望太子哥哥賞光。”

“哦？這倒真是喜事兒，想不到小十四都要當爹了，還真本事兒！要是個阿哥就更好了，是得慶賀慶賀！”，太子聞言咂摸了片刻，忽挑眉流露幾許譏誚，他目光玩味，望向不遠處的滺瀾，“也給你道喜啊……”

滺瀾不欲多糾纏，總覺得太子殿下這話中意有所指，況且她也沒鬧明白，十四到底給他釜底抽了什麼薪，使了什麼絆子。她垂首低眉，擺了個謙順的模樣，輕輕俯身行了禮，思索如何才能逃了這是非地。

“太子哥哥怎麼在這兒呢？弟弟方才在府門口迎了半晌，都沒見您的轎子，夜間庭園風涼，不宜久留。花廳擺好了宴席，諸兄弟都候著您呢！”

沒承想最後來打岔救場的居然是十三阿哥，他面頰微微有些泛紅，想來是身為新郎官被勸了不少酒，估摸也是聽聞太子大駕造訪，久候不見人影，才出來尋找。

“你大喜的日子，哥哥豈有不來的道理？走吧，咱也沾沾喜氣兒！”

不知是見了新郎親自相迎高興，還是因滺瀾沉吟不語、愁雲慘淡的模樣頗合心意，太子的興致明顯比方才盎然了許多，眉間都疏散了戾氣。

待到這會子，十三阿哥才察覺十四阿哥和滺瀾也院中，或許是猜不透他們為何跟太子在一起，神情微微訝異，可還未待他問詢，就已被攬住肩膀趔趄著拽走。

辭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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