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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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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先到。”李秀成道:“欲來謁先生久矣!只以進朝,與天王相見,故延至今日。”錢江便問洪天王有何事相議?李秀成即以勸天王注重北伐之說,告之;並告李開芳遞折一事。錢江道:“李開芳之責,誠有詞矣。天王為人,過於忠厚,不明大計。前既與楊秀清以大權,後又不宣佈其罪狀,故有今日。然吾知北王必死。今後國家又失一良將矣。”言罷而哭。錢江又道:“當東王之死,人皆以足下為東王黨羽,勢將擁兵為亂。吾獨不信。蓋以足下深明大體,必不昧於去就也。”秀成道:“東王之懷非望,弟早知之。昔林鳳翔常對弟說,謂東王收羅羽翼,其志不小;然才短而志疏,自取其敗,今果然矣。東王又嘗以言試弟:謂天王將以重爵予子,子將若何?弟答道,‘弟為國家出力,非為天王效力也。’東王始無言。想惟先生知弟心耳。今東王之敗,誠不足惜。所惜者:殺非其時,亦非其人耳。先生以為然否?”錢江道:“豪傑所見略同,足下勉之。江此後殆無志於天下事矣。”李秀成大驚道:“先生何出此言?”錢江搖首嘆息,徐附耳對秀成說道:“懷異志者不止東王,如福王洪仁達者,其防之。天王以婦人仁,斷不能大義滅親。福王忌我甚,忌則蓄而謀我矣。今後足下任大責重,若大事未定,當週旋於安、福兩王之間。足下高明,不勞多囑。”談次適天王令人送李開芳奏摺到。錢江看罷,不覺嘆道:“哀哉韋昌輝,今後國家損一良將也。”李秀成聽了,看錢江有不捨韋昌輝之意,便答道:“三軍易得,一將難求。倘有計策,請留此虎將,以備緩急。”錢江道:“此言甚是。除將軍親出汴梁,撫定李開芳、吉文元,告以朝廷之意;並告以東王自稱九千歲,擅權謀篡之罪。然後奪韋昌輝爵位,殺韋昌祚以謝楊黨,庶乎可矣。然恐不及也。吾料昌輝非畏死者。彼延至今日,蓋待朝廷之正其罪;否則彼亦捐生也。”秀成道:“此時何不早行之?”錢江道:“非足下,誰與撫定吉、李二人?且安、福兩王,日在天王左右,方以弟與北王同黨,此吾所以不敢妄動也。”秀成道:“事已遲矣,然吾姑試之。”

卷: 方欲辭出,忽報北王至。錢江忙令引入。北王見錢江有淚容,秀成亦有哀色,心知有異。遂向錢江見禮,隨向秀成問道:“將軍回金陵,弟已知之。惜以負罪國家,心先慚愧,有何面目以見將軍耶?”秀成道:“尊兄何出此言!”北王聽罷,低頭不語。李秀成即以欲為他解脫之事告之。並請以國家?為重,無效匹夫所為。北玉嘆道:“誤我者:吾弟昌祚也!東王有罪,其全家何罪?而並戮之,翼王責我有詞矣!吾其忍苟免乎?”說罷直出。秀成與錢江相對嘆息。未凡秀成辭出,即發函吩咐李開芳、吉文元二人,告以東王被殺之原因,及東王罪狀;另揮一函,安慰北王。

卷: 且說北王回府之後,自思殺東王全家之事,誠為太過。天王不忍加罪,然究無以自問。且現在李開芳、吉文元領軍在汴梁,觀望不進,雖有羅大綱監軍,亦只防其他變耳。似此實誤國家大事,豈不以東王被殺之事;已若不死,無以安彼輩之心,則罪滋重矣!正愁嘆間,忽府裡書記李文龍進來,北王問他有何事故?李文龍道:“適聞李開芳有奏遞到,天王以東王被殺一事,責重將軍,將軍何不為翼王故事,高舉遠引,另圖大舉乎?”北王道:“吾與翼王不同。吾去,則東王故黨益均變矣。全一身而增國家之亂,吾不為也。”說罷令李文龍退出。轉身入內,見王北妃吉氏。北王故作言道:“近日令兄舉兵在鳳陽叛,妝知之乎!”吉妃道:“恐無此事,王爺何以知之?”北王道:“令兄固知有東王,而不知有天王也。”吉妃大驚,不能措一語。北王道:“卿勿驚,令兄之意,猶卿之意耳!”吉妃道:“妾意如何?王爺胡作此語?”北王道:“知有東王,而不知有大王,猶知有兄,而不知有夫也。”吉妃道:“王痴耶?無枉屈好人!”北王道:“吾若痴,早死於卿之手矣!吾捨命為國殺東王,事未行,而先洩之於其母,將置吾於何地也?”說罷而出。故遺能殺吾,死後請以劍殉我!而遂卿本意可也。”吉妃不覺下淚,自悔從前之誤。以母兄之情,為周旋東王計,幾害夫命,想至此,不覺嘆道:“吾死晚矣!”時有一子,年方四歲,名韋元成。正在身旁,吉妃給之出房後。遂閉上房門,先執韋昌輝遺下之劍,意欲自刎,忽回想道:“吾夫所遺之劍,而吾將而自刎,是吾夫殺吾也。為婦而見殺於其夫,益增羞矣!且亦死,亦求全屍,何必身首異處?”便解下羅帶,以巾覆面,復嘆道:“吾無面目見吾夫於泉下也。”遂自縊而亡。當時有詩嘆道:繡閣妝餘尚畫眉,紅綾三尺也堪悲。芳魂渺渺悲泉下,為哭床頭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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