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螢火蟲。

“真的？”她還是有些難以置信。

那天向醫生了解情況的時候，明明說的希望全無，怎麼可能一會兒就看得見呢？

珍惜定定的看著寒風的臉，想要從他淡雅的笑靨中找出些許破綻，卻無奈的發現，那只是徒勞，難道說，裝成傻瓜什麼都不知道，要比了解真相好嗎？

“我什麼時候騙過你嗎？”

寒風反問，唇角的笑容愈發的美好，讓人完全不能去置疑他的話。

可現在的童珍惜不是傻瓜，也不想再被人當成傻瓜，她深吸一口氣，將外套完好的披掛在他身上，顫聲道。

“因為你偷偷瞞著我，做了腦磁震對不對……？”

“……姐……”

“童寒風，你怎麼可以這麼任性？！你知不知道用了腦磁震的下場，你想死就直說，我幫你！你這個混蛋，想氣死我嗎——？！”

珍惜憤怒的揪住寒風的衣領，眼圈瞬間紅了，氤氳的水霧打溼她烏黑的睫毛，好像掛上了點點繁星，讓人看著，胸口酸滯，無限心疼。

用腦磁震強行將擠壓視網膜的血塊給打碎，但是，卻會給大腦造成比先前多出十倍的負擔，這就意味著寒風腦死亡的速度加快了整整十倍！

或許，這下子他連四個月都活不了了，短短的四個月，都要被殘忍的縮短了……

“說話啊！啞巴了，你這個混賬東西，想逼死我就直說啊，直說啊——！”

眼淚嗖的掉了下來，珍惜痛苦的咬著唇，唇色蒼白如雪，盈盈的淚眸若珍珠般晶瑩，小臉慘白的近乎透明。

削肩顫抖的愈發厲害，聲音禁不住變得低婉而沙啞。

“你這個混蛋……你這個混蛋，你知不知道這樣做，你會，你會……”珍惜哽咽著，淚水掉的更兇，那個‘死’字生生卡在喉嚨裡，久久說不出口。

“我會死，可是，惜姐姐，如果要在黑暗中渡過死前的四個月，我情願換一天的光明，像這樣，能夠看到你的臉。”寒風輕笑著，眉眼間，沒有半分對死亡的恐懼。

更多的，是一種悲涼的坦然，讓她渾身一震。

他知道了？

他竟然全部都知道了？還以為自己一直隱藏的很好，沒想到，他竟然全部都知道了？

一時之間，珍惜心頭更加不是滋味，緊握著他的雙手瞬間失去氣力，呆滯的向後退了幾步，雪眸之中溢滿了頹敗，喑啞著嗓子開口問道。

“你是怎麼知道的……？”這麼無情而殘酷的事實，為什麼你還可以笑得如此溫暖安詳，像是全世界的幸福都被你抱在懷裡一樣。

寒風，我們能不能不要再故作堅強，好好的大哭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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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卷　緣起即滅，緣生已空　165　夜魅

夜魅（2127字）

微笑的你比流淚的你，更加讓人難受心酸。

似乎從我記事以來，你就這麼笑著，淡雅悠然，彷彿這塵世間所有的髒汙都與你染不上半分關係。

從來都沒有見過你流淚的模樣，面對我時，你永遠是平和的微笑。

可是現在你都要死了，要死了！

能不能放任一點，不要再逼自己笑，不要再活得這麼累？

珍惜傷心的蹲下身子，雙手環抱住瑟瑟發抖的身軀，壓抑的飲泣，斷斷續續的哭聲如裂帛般，叫人無限心疼。

“自己的身體自己都不清楚，才應該驚訝吧，惜姐姐，不是說過，不會再流淚了嗎？”

寒風纖白的指撫過她滾燙的淚珠，微微嘆氣，唇角的笑容卻愈發的純淨美好，無憂無慮的模樣，完全不像一個只剩下四個月時間不到的人。

“怎麼辦，我真的不知道怎麼辦了，寒風，對不起，對不起……”

如果不是因為她，寒風就不會中槍，就不會被打，也不至於落到現在這麼年輕就必須踏進死亡的地步。

可是自始至終，她沒有聽見過一句抱怨，連一個不滿與怨恨的眼神都沒有，他只是笑著，笑容溫婉美好。

“惜姐姐，你希望我怪你嗎？”寒風淡淡的說，語氣之中充滿著疲憊。

她的性子，他再清楚不過了，就算他什麼都不說，她還是會將所有的責任與過失往自己身上攬，將自身壓得喘不過氣來。

他的姐姐，看似沒心沒肺，冰冷堅硬，實際上，是因為太脆弱而不得不用那些進行偽裝。她會難過，會害怕，會傷心，會喧鬧，會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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