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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節外生枝 (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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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三分明月夜,二分無賴是揚州”,這方詩詞自然是作為乾陽糧倉的揚州府,最貼切的寫照。

今兒一大早的揚州府街道上,便是有馬車穿街而過的嘶鳴聲,再一道隨了街邊出攤的屠戶和賣花小販的吆喝聲,甚是襯顯的繁華。

車趕得穩,肉切的細,花摘得新鮮,對於混口飯吃的平頭百姓來說都是一等一的手藝。雖是會讓那些站的高了的人瞧了去,免不了的嫌棄,但也是各有各的驕傲。

要說這恃才傲物,只要是個走江湖的,身上傍著個幾斤幾兩的能耐,多多少少都沾點自傲。

不過,可不只是那些江湖事江湖了的忠肝義膽之士或是蠅營狗苟的蟊賊有這般近乎是自作多情的姿態,就些個市井裡的街頭小販和文廟裡走出來的金玉種子也免不了這般性情。

逮明兒,瞧上一眼街邊上的屠戶攤子,屠夫生的一副虎背熊腰,膀大腰粗的健碩身板,擱那“嘩嘩譁”的耍著七八來斤的砍骨刀,大有庖丁解牛之勢。

等這刀一下肉,解的不好,無非當大傢伙樂呵樂呵看個笑話,權當添個彩頭。反觀這屠戶也不過是瞪起個銅鈴大的眼珠子,暗自埋怨自己的手藝就是想著是不是隔壁王鐵匠給自己的刀少磨了會兒工夫,差了點火候。圍觀的主顧笑著噓聲,當事的屠戶漲紅著臉擺手連連解釋。

平頭百姓的樂趣也就這些個俺贊玩意兒。

但這若是解的有模有樣,好傢伙!甭管你是在同街的花樓喝著花酒左摟右抱,溫香軟玉入懷的公子哥兒亦或是一旁茶樓沏著茶水佐著臺上說書先生的抑揚頓挫消磨時光的茶客。這屠戶豪邁的叫喊準能把這尋花問柳的公子哥兒那小腹蠢蠢欲動的慾火給壓下去,讓這如無骨的花魁伶官猛地一顫,繼而嬌滴滴的掩面欲泣,而後者不過是為了惹得官人憐愛,多點賞銀罷了。同樣值得一提的是,這一日的揚州府醫館鋪子裡總有些個來治骨折一類的跌打損傷的病患……

對屠戶來說,這招攬是招攬了生意,可這同行也是得罪了七七八八,不過若是和家裡妻兒老小的生計比起來,還是是值得的。

雖然只是鄉里人的一件小事,主顧看個熱鬧,該買肉還買肉,該還價還環價,但這對屠戶來說是完成了的一樁驚天壯舉,保不齊明後兒兩天都臉上擱著笑,聲音粗上那麼幾分,更有底氣些。鄉里人不懂得鼓弄吹噓自己,不過如果別人提及屠宰的時候,只是默默的挺直了腰板,哪怕只是稍稍略過。可若是有人上前鬧事,詆譭人家的手藝,那這可有好戲看了,市井間的拳腳爭鬥是免不了的,不過真要血濺三尺,鬧出人命來,兩個人都是不敢的,畢竟誰都不是亡命之徒也並非出生王公貴族,身後總有人需要自己去養活……但是這要是個換了個書生,那可不也是就沒意思多了,無非是幾句聖人曰“……”或是之乎者也一類的酸儒語調,再怎麼頂破了天也是漲紅著臉,爭吵幾句就草草了事,是萬般不敢起了拳腳的……

“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縱然有貴妃研墨,龍巾拭吐的傲氣,在萬千鐵騎面前與螻蟻何異百無一用是書生……”

“老先生,得虧我那周兄弟不在,就憑您這扭扭捏捏像個娘們似的吊人胃口,尋人開心,怕不是我那兄弟半夜偷溜進您老的屋子,讓您給開個單場,哈哈”鬧人玩笑的聲音從酒樓靠視窗傳來,繼而引得整個酒樓鬨堂大笑。

正在臺上咿咿呀呀講著文人軼事,一同並著滿腹牢騷的說書匠只是抬了抬了眼皮,尋了一眼聲音的出處,眼神微微愣住,然後竟也跟著哈哈大笑起來。

一會兒,聽客,酒客,食客沸騰的聲音漸漸喑啞了下來。不修邊幅且蓬頭垢面的說書先生扶了扶頭頂的束髻冠,卻是給人一種怎麼也扶不正的感覺。老人緩緩放下手中的沉木和摺扇,黝黑的左手從破損不堪的裘皮大衣裡掏出半個瓢,扶著下了臺,向酒客們緩緩踱去。

寒風蕭瑟,老人走近半掩窗的座位,往窗外瞥了一眼,“要來雪咯”。一襲夾雜著雨水的西北風順著窗門吹入,老人那不成樣子的裘衣早就沒了禦寒效果,害的老人一陣哆嗦。

其實,就老人這身裝扮,稱呼他一聲先生都可以說是老人祖上墳頭青煙萬丈,如果老人家還知曉祖上墳頭在哪兒的話。就憑他一身裝束,趕早兒隨便往洛陽一丟,怕是連正午的時兒都沒過,就夠他在酒樓裡擺上那麼一桌“滿漢全席”,大快朵頤。

窄窄的過道上,兩旁的酒客,如果是常來這樁毫不起眼的小酒樓裡飲酒扯皮的老主顧,大多都會不約而同的從葫裡勻出一點酒,雖說不盡是些平頭百姓喝的俺贊貨色,不過偶有一兩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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