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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傷害。洛絲羅林任何時候都是你的家。我們隨時都在這裡歡迎你回來——你,雷和珊德拉。”
“恩,我是您的兒子,”我吻他的側面,“我永遠愛你,爸爸。”
記住,人一旦離開家,便會體會到原來孤獨才是組成時間的最大分額,只有司空見慣,學著冷暖自知,自知到心靈深處
。世間的薄情和不公是如此尋常,我們更要懂得原諒所有的不體諒,感激我們所能遇見的任何陪伴和幫助。畢竟我們沒
有堅強到不怕任何傷害,從而沒有信仰地活下去。
因此今後你永遠都要記得這一生所知所享的愛,知曉世間始終有人愛你,知曉他們構砌起你生命中各式的美好與傷痛,
知曉你因為他們而成為你,在風雨飄搖的時刻尤其要攥緊它。除此之外,我們沒有其他方法感知幸福從我們生命中步履
輕巧地掠過。
父親幾乎不與我們提雷格勒斯父母的事,這個話題在去年聖諾拉節之前似乎是家裡僅有的心照不暄。並且這個房間裡的
大象範圍更廣,幾乎是所有魔法師在我和其他梅利弗倫面前的禁區。我瞭解它的途徑非常稀少,因此也只拼得起零碎的
場景,像一部剪輯拙劣的默片。
艾瑞克·丹佛是雷格勒斯父親的名字,他是父親青梅竹馬的好友,出生于丹麥。他的妻子死於1890年哥本哈根的一場火
災。三年後他鬱郁寡終,留下一個兒子,被父親收養。
我正巧出生於老丹佛去世的那一年,他死後父親便接任了薔薇教團執政官的位置。我曾經在一些舊檔案上找到過關於他
的記載,似乎是個極優秀的男人,唯一的缺憾是英年早逝。
父親不喜歡把孩子留在家裡由家庭教師管教,因此我們都像英國多數魔法師的孩子一樣,六歲起在薔薇教團開辦的學校
——羅斯查爾德就讀。教團卻不敢就此怠慢,我到學校的第一天就被安排進一個資深中年男導師的指導班。我已不記得
那位導師姓甚名什,卻始終記得那天的情景。
當年的同學們都對梅利弗倫的姓氏耳熟能詳,我一進教室就收穫一身意味複雜的目光。六歲的孩子還不懂得世故人情,
就已學會了當圍觀者的本能。
導師據稱是位非常受教團倚重的專家,但是他不喜歡任何被傳聞有著過人天賦的學生。同學們都沉默地望著我,彷彿我
是個美麗而危險的秘密。他們的出身大都不錯,才能也很出色。他們在天性和父母的叮囑間搖擺不定,拿不準主意是否
要同尊貴而背景複雜的梅利弗倫家人主動搭訕。
導師果然眾望所歸地讓我上來做示範,已微顯灰白的鬢角被某種詭異的譏誚表情牽起。六歲的我尚不明白導師已準備好
拿我當做那隻再合適不過的黑羊,用於教育學生們天寵不足倚恃,勤勉方能補拙的簡單道理,懵懵懂懂地走上前去。
那時我們學習的魔法都很基本,導師讓我給同學表演一個稍許級數高一些的物質轉換魔法。
我們現在就來看看,梅利弗倫的光環有沒有傳說中那麼耀眼。導師帶著志在必得的勝利表情。
我蹲在沙地上,開始專心致志地畫魔法陣,那是任何魔法師熟練前必須經過的基本功。這對我而言並不吃力,很快我畫
好了兩個同心圓,在裡面加上兩個正三角形組成六芒星,便構成了物質轉換的基本框架,然後我準備畫水符號,作為跨
元素轉換的媒介。
突然右手被拉住。
導師的五指鐵鉗般掐著我的手腕,他那從一開始就掛上的勝利感已經變得殘酷。
你這個陣已經畫錯了。他冷笑著說。這裡不能畫黃金三角,這不符合轉換咒術的基本表達方式。
不,導師,這個陣的確是這樣畫的。我急著爭辯。
我說你畫錯了。導師掐得更緊了些。你們看,就算是梅利弗倫的孩子也不過如此。你們以後更加要用功學習,別以為主
神已經把什麼都放在血裡賜給了你們。
可是導師,真的沒錯,我可以保證,這個我不會弄錯的。我急得幾乎要哭出來,竭力想從那隻手銬般的掌心中掙脫。爸
爸教過我,他經常用這個做雕像玩的。他真的有教我,不會錯的…
你爸爸教的?導師忽然蹲了下來,離我耳廓不到十英寸。
那你就更加不能顯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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