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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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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他決不是故示冷淡、拒人千里外的那一種人。

就是那種靜靜的樣子,還滿年輕哩,倒有點超然物外的感覺。

阿縫有時也會過去,請他寫寫家信什麼的,有一次還說:那個人有點像和尚呢!

我總是嘮嘮叨叨地說些無聊話,他可從來也不露出不高興的厭煩樣子,白白的臉上多半漾著似有似無的淡淡的笑聽著,並且我和阿縫請他代寫什麼,根本就等於是免費的。

他一定知道女郎們都是把那種「血汗錢」一分一厘存下來,寄回老家去的,收費從不固執,所以賺的錢必定也是非常有限,也因此風評很不錯——是,是,就是在人家知道了他是那樁可怕的事件的元兇之後,坡上的人們還是有不少同情他的。

是五月間的事。

好像梅雨提早一個月來了,一連幾天雨下個不停,連坡上的燈光都好像在埋怨客人差不多絕跡了,在雨絲裡亮著濛濛的光。

是入了五月不久,雨就開始下的,藤花要告別春去似的,開始著上了顏色。彷佛這早來的雨是個凶兆般地,就在連朝的霪雨日子裡,在坡上接連發生了兇殺事件。

其中一件,記得是開始下雨後的第三天吧,被殺的是一位早過了五十的老人。

地點就在坡下碼頭盡頭,老人那枯枝般的軀體,在一艘廢船旁邊半埋在砂堆裡。

胸口有匕首捅了一刀的傷痕,頭殼用石塊擊爛,是好殘忍的死法。

這以前,花街嘛,年輕妓女因為債務纏身,投海自盡的事件並不算太稀罕,還有因爭風吃醋而來的流氓無賴之徒,來個腥風血雨的兇案,也不稀奇,可是像這種殘忍的謀殺,卻也成了整個街路上轟傳一時的事件,而風聲還沒靜下來的時候,下一個命案又來了!

這次是一個三十二、三歲的年輕漢子,竟然橫屍流貫市中心的一條河上的橋畔。

胸口一刀,面孔砸爛,如出一轍。

據說,近傍垂柳,還把葉子來回地撫摸著血肉模糊的臉呢!

警方判斷是強盜或者瘋子做的,進行搜查,可是不但沒有能查出兇手,連被殺者的身分都沒法查明。

那是因為這裡是港埠,外來人出入得多,加上死者面目全非,兇手又從死者身上搶走衣著以外的一切物品,故而根本沒有線索可循。

坡上引起了一片喧囂與震動。

諸如:有個逃獄的,潛來本鎮啦;幾年前投環而死的妓女君子在作祟啦,種種流言,不一而足,坡上的尋芳客,本來就因為雨而少了很多,這麼一來更是絕跡了,闃無人影的夜雨裡,只有妓女戶的門燈散發著空濛蒙的光。其後約半個月間,總算平安過去,祭禮的日子漸近,事件也減少了些當初的血腥味,偶爾有三絃聲傳出來了。就在這樣的當口,好像要給人們心裡的間隙沉沉一擊般地,發生了第三件案子。

是,是,這第三樁,我是聽阿縫告訴我的。

那是大拜拜前七天吧,使整個街路溼漉漉了將近一個月的久雨.那天早上總算停了。

頭一天晚上,我因為有點事回到鄰鎮的自宅。回來時已經過了午夜,所以那天早上我起得比較晚些。

是沒有察覺到阿縫的動靜,不過也以為她是一如往常,到坡上的神社參拜去了,無意間往外一望,卻不料阿縫的背影正站在院子裡。

那是三坪不到的小小庭院,不過愛美的阿縫把它整理得很好,不同季節的不同花朵,帶著一抹女人纖指的柔媚,在那兒盛放著。

雨是停了,天空倒還一片墨灰色,晨靄罩住了四下,只有一些綠葉,經過久雨洗滌,格外鮮豔。下雨期間開的藤花,在雨停前的一陣驟雨裡被打下來,整個院子裡鋪滿片片白色的落英。阿縫兀立在花瓣上,正在凝望著藤架上的葉子。

「阿縫!」

我叫了一聲。她的後頸晃了一下,臉就回過來了。

「在看什麼?」

阿縫沒有馬上答,片刻後又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漾起微笑說:

「生命。」

那嗓音,彷彿一下子就治失了。

看看她指的方向,在葉叢裡躲著一串未謝的白藤花朵。

「哇!好倔強的花,淋了那麼久的雨,還是守住了自己的生命。真了不起!」

我感嘆著說,阿縫還是微笑著,眼光仍定定地盯住那串花,似問非問地說:

「先生,死,也是命,不死,也是命,對不對?」

阿縫的丈夫,在一個月前就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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