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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舉和諧相待,更是讓路人確信無疑,朝廷要跟冥思教合作了。方拭非說:“我們坐在後面就好。凡事講究先來後到嘛。”他們選了最後一排,顧澤長坐在中間,方拭非與葉書良一起坐到旁邊,林行遠則在外邊買東西吃,侍衛留在門邊警戒。外面還有一大群人等著聽高僧開導。這所謂高僧的講經,遠比不上京師寺廟裡真正的僧人。雖然說是佛教的分支,可這人說不上兩句佛語,便提到了輪迴,提到了災難。亂七八糟不說,更是危言聳聽。他提出了許多的例子,在他的話語中明裡暗裡都在強調一件事情——你不相信我,你是會遭遇災難的,只有信仰我,我才能帶你渡過此次災禍。方拭非對佛理研究不深,聽他旁徵博引,說哪個哪個經怎麼怎麼樣,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偏頭去看葉書良,葉書良也搖頭。他連《某某經》裡的某某都不知道是誰。要麼是杜撰的,要麼是邪神。自宗教興起後,民間就出現不少稀奇古怪、叫人啼笑皆非的神明來。有的甚至是以前話本里做來調笑的妖怪,這些不倫不類的虛構人物也被搬上了神壇。不法之徒為他們編纂出一套來歷身份,就開始行騙。然而更可笑的是,信的人還不少。顧澤長:“我聽不出好壞來,只是覺得很奇怪。冥思教就靠著這樣的祭天儀式來拉攏信眾嗎?他們真能聽得懂?”“哦不,這個還是因為錢。”方拭非說,“前段時間,葉郎中叫我去查。何山縣每年能舉行四場大祭祀,這還算少的,各種小祭祀不斷。凡祭祀做法,自然要繳納香火錢。祭祀所需的貢品,自然是百姓上繳。可何山縣近海,百姓有多少耕牛啊?冥思教不鼓勵百姓耕種,這田裡就荒廢了。水稻減產,那糧價就上去了。平民的生活就貧瘠了。危害不是一日形成,日復一日堆積,才是最可怕的地方。”顧澤長:“啊……怎麼什麼都能賺錢啊?”那僧人見方拭非在與人耳語,便對著那邊指道:“這位施主,可有疑惑?”方拭非抬起眼看著他,鋪平衣襬坐正,抱拳道:“疑惑……的確是有的。就不知道大師能否替我解惑。”大師:“你儘可說來聽聽。”·林行遠在外邊吃著呢,聽見那邊動靜,似乎是吵起來,連忙收起手上的東西飛速跑去,衝進人群,喝道:“要打架嗎?!”侍衛轉過身,淡淡看著他。好事情還需要等你?大家都手癢著呢。林行遠往裡一看,見方拭非在正中站著,前面站了好幾個僧人。她表情淡然,還帶著一點無辜,所謂的高僧卻是面紅耳赤,惱怒非常。蒲團上的人群議論紛紛,在諸人之間迷茫巡視。葉書良則閉目打坐,不動如山。林行遠樂了。方拭非,加把勁,你可以的!方拭非說:“長安的高僧可是輕巧就答出來了,怎麼幾位大師,連佛教幾本經典的經文都背不出來,就敢管天下大事了?” 威風(920日更新)林行遠又往前了一步,不小心撞到了個人。他低下頭, 說了聲“對不住”。對方沒有理會, 或者說沒有聽見。他眼睛正直直看著方拭非, 身體因為激動而緊繃, 五指握拳,同林行遠一樣,也想往裡探。林行遠禁不住多打量他兩眼,心中有了戒備,退到他身後看著,以防他衝上前打人。這就是……傳說中的信眾吧?·他叫王猛。王猛先輩是造船的,而如今他是一名木工, 只能勉強維持生計。大秦界內運河初開鑿時候, 還會對民公開。當時江南一時繁盛, 包括離港口不遠的何山縣,人口往來絡繹不絕。無數的商船湧上運河。彼時西面的商道還在通行,南方大米、木材、綢緞,胡商的瓜果、調料, 北方的小麥、字畫、石器, 全都駛在那條蜿蜒的人工河流上,繪成一副壯麗的山河墨畫。當時杭州、洪州、宣州、常州等地,皆有大型造船工廠。據王猛父親說,當年王家船廠所造出的商船,並不比朝廷的官船要差。當時江南船業發展興盛,多不少是世代經營的, 大龍舟、獨木舟、沙船、輪漿船等等,他們都有圖紙。數家船廠聯合在一起,也曾造過重達千噸,日行百里的大船。後來運河被朝廷徵用,平民不得隨意行駛,造船一業迅速落寞,王父苦撐無果,船廠倒閉,欠下了大筆的債務。他未曾見識過當年的盛景,可也銘記家父的夙願。守著空寂的船廠跟祖傳的圖紙,等待朝廷重開運河的那一天。近兩年大秦各地皆不太平。江南大旱,米價高漲之時,他想,如果運河還開著,或許就不會呈現這種難以緩和的態勢。他都能想到,朝中官員自然也能想到。或許朝廷會酌情考慮。可是何山縣已經不是原先的何山縣了,這裡來了冥思教的人。原先王猛為了避免冥思教教徒前來惹事,便隨大流無奈自稱了教中信徒。每年從市利中艱難留出餘錢,上繳至教會。逢祭祀作法前去捐錢請願。每月還要抽出日,去寺廟聽高僧講經。周圍一圈都是近乎瘋魔的人,告訴你神佛是如此的靈驗,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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