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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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麼。”
旁邊的宇文孝一言不發,他是個高瘦的老頭,臉上的皺紋猶如溝壑,滿面滄桑。一般的文官不做體力活,不風吹日曬,大多白白淨淨,有些細紋和老年斑而已,但宇文孝卻完全不同,因為他原本就是個跑江湖的。
“沒什麼?正好我今天帶來了穩婆,你讓她驗身。放心,不會冤枉你,穩婆以前是宮裡的,絕不會看走眼。”
馮元俊說罷,對宇文孝怒道:“你們宇文家養的好女兒,我堂堂太常寺少卿以後在同僚面前怎麼抬得起頭?豈不是要淪為別人的笑柄!”
老頭宇文孝嘆了一口氣,搖搖頭道:“姬兒,真的沒有發生什麼嗎,你和穩婆進去,讓他們查查。”
他嘆息,是嘆息這個未來女婿不是成大事的人,在意的東西太多了……像太平公主門下有個宰相叫竇懷貞,堂堂宰相,當初為了巴結韋皇后,樂顛顛地娶回了韋皇后的奶孃,一個又醜又老得掉牙的老太婆。這種事不是被全天下引為笑談麼,但現在竇懷貞的相位不是一樣穩穩的?
等穩婆從裡面出來後,在馮元俊旁邊耳語道:“不僅身子破了,身上還有繩子的痕跡,以老身的經驗,是教坊司的那種繩技……”
“什麼?”馮元俊頓時惱羞成怒,指著宇文孝的手指都在顫|抖,怒得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你……趁早把頭上的烏紗摘了,回去做你的販夫走卒!”
馮元俊又咬牙切齒地“哼”了一聲,一揮手道:“我們走!”
待馮元俊離開後,宇文姬從裡間出來,跪倒在父親的面前,哭道:“我把宇文家的臉都丟盡了,父親責罰女兒吧……”
老頭的表情沉靜,竟然沒有一絲責怪,急忙扶起她,頗為傷感地說:“你快起來,不用多說,我已經猜到是怎麼回事。只怪我不能保護好妻兒,讓你們為我受罪了,唉,一切都是我造的孽,姬兒,你又何必這麼做呢……”
宇文姬心裡一暖,抽泣著說:“父親為了我們家奔波了一輩子,只要女兒能做到,女兒願意為父親贖罪……父親,我們不做長安的官了,你也不要再做傷天害理的事了,我們一家還是運茶葉,踏踏實實過日子吧。”
聽到女兒的話,老頭怔了怔,眼睛裡閃過一種不甘心的神情,他的表情頓時一冷,片刻又溫和地勸道:“家裡的生計是為父的責任,你不用管……薛崇訓喜歡你麼?”
“父親,以後別提這個人!”宇文姬又是恨又是糾結地說道。
老頭又道:“不是你想象得那麼簡單,馮元俊此人心胸不甚開闊,他不會讓咱們順利地去運茶葉。還有薛崇訓這個人,他知道了我以前做的事,就像懸在咱們頭上的一柄利劍,不僅是隱患,而且他能要挾第一次,就會要挾第二次……如果我們宇文家能利用這個契機轉而投靠薛家,薛崇訓身後是權傾天下的鎮國太平公主……禍兮福所依,兇吉尚且難料。”
宇文姬突然覺得父親變得有些陌生起來,她怔怔地說道:“薛崇訓是冷血無情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父親千萬不要變成他們那樣,我們離他們遠點最好。”
老頭道:“為父這也是為你好。他的手段雖然不光彩,但人家堂堂衛國公,鎮國太平公主的長子,花費心思得到你,不是說明他是喜歡你的麼?”
“不!他冷漠無情,他卑鄙無恥,親口說不會娶我。”
第九章 殺機
長安官場又多了一個笑談。
“魚,我所欲也;熊掌,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魚而取熊掌者也。生,我所欲也;義,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捨生而取義者也……”
或許是回憶起那天在氤氳齋聽到的孩童讀書聲,薛崇訓便把《孟子》拿出來讀了一會。
花園裡繁花似錦,格局講究,春天的綠葉紅花爭相鬥放,一派富貴美麗的景象。薛崇訓身穿麻布,手裡拿著本古色古香的線裝書,倒有些像個文人了。他對身邊目不識丁的奴婢說道:“你可知東周時為什麼會有孟子嗎?”
那奴婢茫然地搖搖頭。
薛崇訓說:“因為諸侯相互攻伐,不擇手段,動輒屠城燒殺,完全喪失人性,世界只剩下殺伐和爭鬥。這個時候,就有人站出來倡導仁義,推崇人性的善,給世界帶來一點陽光和溫暖。”
奴婢以為他是在說王道大計天地玄虛這樣的大事,雖然不懂,但是十分敬畏地站在旁邊一動不動。
薛崇訓踱了幾步,身影有些孤單,他對奴婢說話,實則和自言自語差不多:“但是孟子並沒能實現理想,讓世界變得祥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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