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雜的想法,他感到應該為上校不幸被這個壞蛋所救而復仇。但不管怎樣,他是滿意的。他終於要把上校的幽靈從這下流的債權人那裡救出來了,他感到他將把父親身後的名譽從債務的牢獄中解脫出來。
除了這一責任外,還有另外一點他也要弄清楚,如果他能辦到的話,那就是珂賽特財產的來源問題。機會好象已在眼前,德納第可能知道一些情況。深摸這個人的底細可能很有用處。他就從這裡開始。
①“彭眉胥”(Pontmercy)後面的兩個音是“眉胥”,與法文中的“謝謝”(merci)發音相同。
德納第已把這“值錢的鈔票”藏入了背心口袋裡,用溫和到接近柔情的樣子望著馬呂斯。
馬呂斯打破了沉默:
“德納第,我對您說出了您的名字。現在,您想告訴我的秘密,要不要我來向您說?我也有我的情報,我,您會覺察到我知道得比您更多。冉阿讓,您說他是殺人犯和盜賊。他是盜賊,因為他搶劫了一個富有的手工業廠主馬德蘭先生,並使他破了產。他是個殺人犯,因為他殺死了警察沙威。”
“我不懂,男爵先生。”德納第說。
“我把話說清楚,聽著,大約在一八二二年時,在加來海峽省的一個區,有一個過去和司法機關有過糾葛的人,名叫馬德蘭先生,他後來改過自新,重新恢復了名譽,這人成為一個不折不扣的正直的人。他建立一種行業製造黑玻璃珠子,使得全城都發了財。至於他自己當然也發了財,那是次要的,也可以說是偶然的。他是窮人的救濟者,他設立醫院,開辦學校,探望病人,拿錢給姑娘們作嫁妝,援助寡婦,撫育孤兒,他好象是地方上的一個保護人。他拒絕接受勳章,他被提名為市長。一個釋放了的苦役犯知道這人過去被判過刑的隱情,揭發了這人並使他被捕,這個苦役犯又利用這人的被捕來到了巴黎,從拉菲特銀行——我這個情報是出納員供給的——,用一個假簽名,領走了馬德蘭存款中五十萬以上的法郎。這個搶劫了馬德蘭先生的苦役犯就是冉阿讓,至於另一樁事,您也沒有什麼可告訴我的。冉阿讓殺死了沙威,他是用手槍打死的,我當時正在常”德納第神氣地向馬呂斯看了一眼,就象一個吃敗仗的人又抓住了勝利,並在一分鐘內收復了所有失地,但他立刻又恢復了微笑,下級在上級前獲勝應該顯得溫和,德納第只向馬呂斯說:“男爵先生,我們走岔道了。”
他為了要強調這句話,故意把一串飾物掄了一轉。
“怎麼!”馬呂斯說,“您能駁倒這些嗎?這是事實。”
“這是幻想。我榮幸地得到男爵先生的信任,使我有義務向他這樣說,首先要注意事實和正義。我不願見到有人不公正地控告別人。男爵先生,冉阿讓並沒有搶劫馬德蘭,還有冉阿讓也沒有殺死沙威。”
“這真叫人很難相信!為什麼?”
“為了兩個原因。”
“哪兩個?說。”
“第一,他沒有搶劫馬德蘭先生,因為冉阿讓本人就是馬德蘭先生。”
“您說什麼?”
“而第二,他沒有殺死沙威,因為殺死沙威的人,是沙威自己。”
“您這是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沙威是自殺的。”
“拿出證據來!拿出證明來!”馬呂斯怒不可遏地叫著。德納第一字一句地重新說了一遍,好象在唸十二音節的古詩。
“警察——沙威——被發現——溺死在——交易所橋的——一條船下。”
“拿出證據來。”德納第在側邊的口袋裡取出了一個灰色大信封,好象裝有一些折成大小不等的紙。
“我有我的案卷。”他鎮靜地說。他又補充道:“男爵先生,為了您的利益,我曾深入瞭解冉阿讓。我說冉阿讓和馬德蘭就是一個人,我又說沙威除了沙威自己以外,沒有別人殺死他,我這樣說,我是有我的證據的。不是手寫的證據,手寫的是可疑的,可以為獻殷勤而隨便亂寫,我的證據是印刷品。”
德納第一邊說,一邊從信封裡取出兩張發黃、陳舊、有一大股煙味的報紙。其中一張,摺疊的邊緣部分已經破碎,成塊地掉下來,看來比另一張更陳舊。
“兩件事情,兩種證據。”德納第說。於是他把兩張開啟的報紙遞給馬呂斯。
這兩張報紙讀者都知道,最舊的那張是一八二三年七月二十五日的《白旗報》。證實了馬德蘭先生和冉阿讓確實是一個人;另一張是一八三二年六 月十五日的《通報》,證明了沙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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