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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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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作對聯曰:“七賢笑做熊十力,四皓微儀馬一浮”。

【治學】

熊十力10歲時,父親講授《三字經》,他一天就背熟了。父親教他《四書》,講完一段熊十力還意猶未盡,每次都要求父親多講,父親不肯,說:“多含蓄為佳也。”這年秋天,熊十力學作八股文一篇。八股文講究章法,不易作好,熊父看過熊的文章,很是詫異。

熊十力的父親臨終前,怕自己去世後熊十力荒廢學業,考慮到他身體不好,體弱多病,不堪農事,所以讓他以後學裁縫以謀生。於是,熊十力在父親病榻前立誓:“兒無論如何,當敬承大人志事,不敢廢學。”此後,熊十力終身不忘該誓言,發奮讀書,終成一代大師。

熊能背誦很多書,他著書立說,案上僅文房四寶,而沒有一本參考書。

十六七歲時,熊十力即四處遊學,當他最先讀到陳白沙的“禽獸說”時,忽起神解,“頓悟血氣之軀非我也,只此心此理,方是真我。”並從中領悟到人生之意義與價值。絕非是趨利避害、去苦就樂等外在滿足,而在領悟人生之意義與價值,體識至大至剛之“真我”,以合於天地萬物之理。這一覺悟基本上奠定了他以後的治學方向。

熊十力最初的人生理想,並不是學術,而是革命。辛亥革命失敗後,熊十力又追隨孫中山參加護法運動,但是,護法運動也失敗了,這讓熊十力備受打擊,他眼看著“黨人競權爭利,革命終無善果”,內心非常痛苦,常常“獨自登高,蒼茫望天,淚盈盈雨下”。於是,他下決心走出政治,以增進國民的道德為己任,專注於學術。是年,熊十力35歲。熊十力認為這是他人生的大轉變,是一次重生。

熊十力將《心書》書稿郵寄蔡元培先生,蔡先生為之作序。蔡先生說,熊於真是“績學篤行之上”,認為他“所得者至深且遠,而非時流之逐於物欲者比也”。

1919年前後,熊十力到天津南開中學當國文老師,因一場筆墨官司結識了梁漱溟。梁漱溟在梁啟超主編的《庸言》雜誌刊出熊先生寫的札記內有指斥佛家的話。梁漱溟說:“佛家談空,使人流蕩失守……並指名說:此土凡夫熊升恆(熊十力)……愚昧無知云云。”熊十力看到這篇文章後,從南開中學給他寄來了一張明信片,上面寫著:“你在《東方雜誌》上發表的《究元決疑論》一文,我見到了,其中罵我的話卻不錯;希望有機會晤面仔細談談。”不久,熊十力來到北京,由此結交了梁漱溟,成為好友。

梁漱溟勸熊十力研究佛學,並介紹他到南京支那內學院的歐陽竟無大師那裡去學習佛學。熊十力到南京內學院報道時,“身上穿的衣服破舊,揹著一個小鋪蓋卷,人家一看他那寒磣像,就把他安排在下人住的地方住下,一住3年。”作為內學院裡數一數二的大齡青年,熊十力大概也是數一數二的貧窮。在內學院艱苦的3年,熊十力接受了嚴格的哲學思維的訓練。第三年,學院舉辦了一場有關佛學的論文比賽,這位平時不被人重視的寒酸青年卻一鳴驚人,寫出了當時被評為最好的論文。

出身世家的熊夫人傅既光曾說,他們婚後度蜜月,熊十力先生利用蜜月讀完一部二十四史。熊夫人見熊先生讀書一頁一頁翻得很快,懷疑他是否看清了內容,就考驗他,選二十四史中的一件事,夫人只講頭兒,讓熊先生講出其事。結果,熊先生不但講述其事,而且說出此事在第幾卷。

入川以來,熊十力顛沛流離,生活尤為拮据。從復性書院返回璧山後,弟子牟宗三曾前去探望,他回憶說:“吾即由重慶往拜。薄暮始達。至則見師母補綴衣裳,並告以先生在屋裡,餘即趨入,時先生正呻吟榻上,一燈如豆,狀至淒涼,問安畢,相對而泣。並告人情之險。”雖家貧國難,他卻自甘寂寞,樂以忘憂,勉力著述講學。

熊先生著作中最喜引用禪宗公案,他說他平生最服膺馬祖掐百丈鼻孔的公案和馬祖啟發慧海自識本心的公案。

1942年,《新唯識論》語體文字中卷改寫完成,由熊十力的老友居正募集經費,以勉仁書院名義出版。他自述說:“餘孤羈窮鄉破寺中,老來顛沛,加復貧困,乃強自援筆,續《功能章》上下……”此時,他依然堅持每日清晨四點即起床,讀書寫作,中午亦只閉目坐上片刻。寫起來只需一紙一筆,最窮困時,用禿筆寫,以碗為硯,一盛墨汁,一盛硃紅。因長期流離失所,身邊並無藏書,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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