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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德剛在《胡適雜憶》中裡記載,劉文典曾這樣評價胡適:“適之先生樣樣都好,就是不大懂文學!”唐德剛說,這種說法是他從前輩鄉人那裡聽說來的。章玉政先生從目前可以查詢的材料分析,認為這完全是唐的一種道聽途說,他認為劉文典是從靈魂深處“敬愛”胡適的。
劉文典校完《淮南子》後,便開始校勘《論衡》。劉文典對於校勘《論衡》並無太多信心,他便寫信徵求胡適的意見。胡適對劉文典的決定表示支援後,劉文典便堅持不懈,將《論衡》校勘完畢。
劉文典校勘的《論衡》文稿自然也由商務印書館出版,但書稿交去後,商務印書館卻遲遲沒有動作。劉文典心中很是忐忑,自然,他的解決方法就是請胡適出面與商務印書館交涉。不久,商務印書館的高夢旦就寫信告訴劉,出版的事將全權委託胡適與劉文典細談。
商務印書館出版劉文典《論衡》一書,支付給劉的稿費較低。事後,劉頗覺後悔,在給胡適的信中說:“不廠(北大教授單不廠)所說的,弟有些東西不肯放進去,這話不的確的,弟並非膽小,實在是嫌定價少了,凡是費力考出來的,都想留著做我的讀書集志,價出足了,弟的膽子就會大的。”信寄出後,劉許久未收到胡的覆信,他心中很是擔憂,生怕胡責怪自己,也不敢直接去找胡。許久之後,他終於收到了胡的回信。胡在信中解釋自己之所以晚回覆,是因為之前一直在忙清朝大學者戴震誕辰二百週年的紀念之事,接著,胡適說:“我怪你的是你有一次在信片上說,你有許多材料,非有重價,不肯拿出來。我後來曾婉辭勸你過,但我心裡實在有點不好過。我覺得你以‘書賈’待人,而以市儈自待,未免教我難堪。校一書而酬千金,在今日不為低價,在歷史上則為創舉;而你猶要玩一個把戲,留一部分為奇貨。”胡適的一席話,猶如當頭棒喝,劉文典後來做《莊子》校勘的時候,就寫信告訴胡適,稱與出版社“價好商量”。
劉文典的學術研究幾乎都與胡適的支援與否有關,他校勘《莊子》、《說苑》、《大唐西域記》等古籍時,都事先徵求胡適的意見,凡是胡適支援的,他便潛心研究,努力校勘;胡適反對的,他便放棄。胡適對劉文典堅持校勘古籍也極為支援,他曾尋得一本《文選箋證》珍本,送給劉文典。
1930年,劉文典的夫人張秋華患病,高燒不退,情況甚是危機。這次又是胡適為劉文典排憂解難,為劉文典介紹首善醫院的院長方石珊。經過醫院的細心診治,張秋華轉危為安,不久便痊癒。事後,劉文典寫信給胡適,在信中劉感激涕零:“中國人多缺乏同情心,世故深者類皆怕受埋怨,不肯推薦醫生,如夢麟先生要打中醫救活蔡先生與吾兄之推薦方石珊救活內子,皆仁者智者之勇,不但受者感激無既,此樣菩薩心腸、英雄肝膽,真堪風世也。”
胡適不僅為劉文典解決困難,連劉的學生、朋友的事情也要接管。劉文典的學生李秉中著《邊雪鴻泥記》一書,無法出版,劉便請胡推薦給商務印書館。
劉文典回到安慶籌備安徽大學時,安大籌備委員會準備派遣教員廖景初到京、滬、浙等地的大學考察。為了讓廖順利完成考察,劉文典便寫信給胡適,請胡“多多援助,予以參觀的便利”。
40年代初,劉文典的學生陳福康準備到美國留學,但留學費用不夠。劉文典聽說中國人在美國青年領事館有半工半讀的機會後,便寫信給在美國任大使的胡適,請他為陳解決問題。
國民黨退守臺灣之際,胡適在考慮自己去向的同時,也沒有忘記好友劉文典,他準備安排劉文典一家去美國。他為劉文典聯絡好了在美國的具體去所,甚至為他們辦好了入境簽證,但劉文典卻拒絕了胡適的邀請,他說:“我是中國人,為什麼要離開祖國?”
接到胡適的通知後,劉文典頗為躊躇,猶豫再三後,他將此事告訴了雲南大學校長熊慶來。熊當時正在外地開會,得知此事後,讓人轉告劉:“暫時別動,等我回來再做決定。”從此,劉文典就再也沒有見過他的朋友胡適之。
解放後,劉文典留在雲南大學任教,除了偶爾向學生提及他“十二萬分”敬佩的陳寅恪外,幾乎從未主動談起過胡適。50年代,批胡運動如火如荼,劉文典沒有任何口頭、書面形式的對胡的批判,他保持了沉默。
五十年代,因批判俞平伯時,毛澤東在一篇文章中點名批判“胡適派資產階級唯心論”,所以,胡適也成為批判的物件。在雲大的批判《〈紅樓夢〉研究》會議上,劉文典不能再保持沉默。輪到他發言時,他神色如常,用略帶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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