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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6年,陳寅恪受聘於清華國學研究院,與趙元任是同事。陳寅恪“願有家而不願做家”。時趙元任住清華南院一、二號兩屋,於是將二號讓一半給陳寅恪住,陳吃飯也在趙家搭夥。趙元任的妻子楊步偉是有名的熱心人,又快人快語。他見陳寅恪快四十歲了,便對他說:“寅恪,這樣下去總不是事。”陳寅恪答:“現在也很快活嗎,有家就多出一些麻煩來。”趙元任幽默地說:“不能讓我太太管兩個家啊!”於是趙元任夫婦就與清華學校的體育教師郝更生合謀為媒,將郝更生的女友高仰喬的義姐唐篔介紹給陳寅恪。
陳寅恪與唐篔一見鍾情,都很珍惜這命中註定的姻緣。
婚後的唐篔,主持家務,相夫教子,兼幫丈夫處理文稿等瑣碎事務。家中生活全靠陳寅恪工薪維持。在相當長一段時間內,他們一直堅持贍養老父散原先生和寅恪長兄陳衡恪的遺孀。後三個女兒陸續來到人間,為家庭平添了生活情趣。唐篔擔當教育子女的任務。最初七八年間生活尚穩定。惟苦於唐篔在生長女流求時引發心臟病差點死去,此後一生終為心臟病折磨。
1937年,日寇大舉入侵,覆巢之下豈有完卵。為避日寇,全家與難民們倉皇逃亡。他們拖著三個孩子,大的九歲,小的才四個月,由北平、天津、長沙、梧州,最後漂泊到香港。其間在濟南車站上車時,一家人是從車視窗爬進去的,其狼狽之狀慘不堪言。在香港的歲月,陳寅恪還堅持在雲南西南聯大教書。唐篔在香港心臟病復發,幸得許地山援手才得以獲救。但因經濟窘迫,他們一家居無定所,四年內遷家六次。
在人生重大抉擇關頭,唐篔傾力支援陳寅恪,尤當提及的是1948年年底留在廣州而堅拒不去臺灣。
唐篔不止是丈夫的賢內助,晚年也成了丈夫的“賢外助”了。1951年,陳寅恪的助手程曦不辭而別,陳寅恪無法上課,唐篔拿起課本,充當丈夫的助手走上講壇,直至一年後黃萱到來才作罷。
陳寅恪在生命最後二十年所寫的《宣告》、《抗議書》、檢討交代材料都出自唐篔之手,甘為丈夫遮風避雨。“文革”期間所遭的人格侮辱令唐篔十分憤怒。學校配給陳寅恪三個半護士的護理工和清潔工的許諾全部被取消,重任全落在唐篔一人身上。最後申請保留一老工友助陳寅恪坐椅、上廁並幹雜活,因陳寅恪和唐篔的工資停發,少量的存款也被凍結,所以,他們已無法支付工友的工資,以致陳寅恪、唐篔先後故去,家中的傢俱被人抬去抵債。特別是那一紙為活命而寫的《申請書》:“因心臟病需吃流質,懇求允許每日能得牛奶四支,以維持生命,不勝感激之至。”讓人不忍卒讀。
陳寅恪常對女兒們說:“媽媽是主心骨,沒有她就沒有這個家,沒有她就沒有我們,所以我們大家要好好保護媽媽。”
一次唐篔心臟病突發,陳寅恪在萬念俱灰時,事先為愛妻寫了輓聯:涕泣對牛衣,卌(讀“xī”,意“四十”)載都成斷腸史;廢殘難豹隱,九泉稍待眼枯人。
唐篔好像專為陳寅恪而來到這個世間。陳寅恪故去四十五天後,她亦步其後塵而去。
【多舛】
“盧溝橋事變”後,陳寅恪85歲的父親陳三立老人已重病在身,有人言中國非日本人之對手,必棄平津而亡全國時,三立老人於病榻上圓睜二目,怒斥曰:“中國人豈狗彘不若,將終帖然任人屠割耶?”言畢遂不再服藥進食,欲以死明志。平津淪陷後,老人悲憤道:“蒼天何以如此對中國邪!”遂於9月離世。面對此國家危亡,加上老父離世的悲痛,陳寅恪急火攻心,導致右眼視網膜剝離,醫生叮囑及時入院手術治療,不可延誤。陳寅恪當時正打算離京南下,故猶豫不決。陳寅恪女兒流求回憶:“記得那天晚上祖父靈前親友離去後,父親仍久久斜臥在走廊的藤躺椅上,表情嚴峻,一言不發。”又說:“考慮到當時接受手術治療,右眼視力恢復雖有希望,但需費時日長久。而更重要的是父親絕不肯在淪陷區教書,若在已陷入敵手的北平久留,會遭到種種不測。”陳寅恪考慮再三,終於決定暫時放棄治療眼疾,離開北平。然而,殊不知卻因此延誤治療,導致最後目盲。
1937年11月,陳寅恪一家踏上了奔赴長沙的逃亡之旅。當時日本人在各處設立關卡,排查極其嚴格。清華老教授高崇熙逃出北平後,在天津火車站一下車,就被日偽軍識破身份,當場按倒在地一頓拳腳相加,然後用繩子拴住手腳倒吊著扣押起來。陳寅恪假扮成生意人,又叫孩子們熟背沿途及目的地等有關地址及人名,以防走失。火車站人特別多,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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