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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金護士長的口中獲知,原來胸外科是姚、麻、任三位外科巨頭的試驗田,我只不過“臨時代辦”而已,真得小心行事。
所謂的‘胸外科’目前其實是‘骨結核科’。除了‘胸部外傷’之外,重點收治‘胸段骨結核’,需要'開胸病灶清除術'的患者。因為床位不滿,就把骨關節結核全都包羅進來了。 這些病人,病期長,住院時間也長,管理比較輕鬆。
任達讓我參加骨科值班。我並不打怵,因為外科有主副班的,主班是低年資的,負責接待急診;副班是高年資的,主要是指導手術。這對我來說,也是寶貴的學習機會,雖然累點,值!
外科急診,天天都有。主班大夫24小時不能離崗。我的副班是剛從北京積水譚醫院進修歸來的唐效。我們搭檔的第一個夜班就忙的不亦樂乎;先來的是個手外傷急診,操作收割機時,不慎絞傷了右手。問詢之下,他是寶泉農場三分場的農工。我們是煤礦企業醫院,原則上是不接待‘礦外病人’ 的。護送來的人中有一位是副場長,他懇求說,“幫幫忙,收下吧。他是北京知青,響應黨的號召,第一批來北大荒的,還是當年團中央書記*親自送來的。”“你們為啥不去市立醫院?”“我們去了,市立醫院大夫說,他們沒有這個水平,只能截指。”
我開啟敷料一看,整個右手面板脫套,肌腱外露,創面粘有泥土和葉屑,汙染嚴重。我問幾點鐘受的傷,副場長看一下表,“大約上午九點左右,有十來個小時了。”“送來太晚了,超過八小時,原則上就不能手術了。”“那咋辦?要是沒了右手,以後咋幹活呀?大夫,能不能想想辦法,一個北京青年拋家舍業,來到北大荒,不容易啊!”
我動了惻隱之心,請來唐效會診,他剛從北京進修回來,也許有些辦法。唐大夫看完病人,搖搖頭,副場長問:“咋樣?”唐效說:“要是早點送來,不超過擴創時間,也許手術可以保留手指,現在做手術恐怕很難成功。不過…”唐大夫沉吟了一下,“也可以試試。”副場長二話沒說:“行,行,試試。不管什麼後果,都由我們自已一負責,我簽字。”“你們是礦外的,要住院還得找領導批一下。”“我認識你院的張副院長,手續一定會補齊的,請先給手術吧。”我明白,唐效進修回來後,很想一試身手,我也正想開開眼界。
手術進行的挺順利,做了清創縫合,裸露的拇中指,在腹部設計了兩個單蒂的皮管。唐效有幾分成功的喜悅:“只要不感染,估計能行。”我請教唐效不少技術問題,他都一一作了解答。我問及‘擴創時間’時,他認真地說:“不管是六小時還是八小時,不是一成不變的。要根據具體情況而定,比如汙染程度、氣溫等等,只要擴創徹底,同樣可以達到目的。”我挺欽佩唐效的敬業精神。
當我提及我的表姐東方夢秋也在積水潭醫院工作時,唐效遺撼的說:“你怎麼不早吱聲呢,聽說她要調上海去了。”我的心頭掠過一層不詳的陰雲。唐效不無感嘆的說:“聽說東方大夫參加過抗美援朝,又去過蘇聯留學,技術挺過硬的。”我有些黯然,怕是又受姐夫的牽連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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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過完國慶節。十月三日,農曆九月初九,重陽節。又恰逢禮拜天。重陽登高,由來已久,在南方,這一天都要爬山登高,遠望近眺。鶴嶺附近沒有高山,制高點就是“煤海公園”了,沒有人會選擇這樣一個山丘登高。我和陳慧,踩著白楊落葉,迎著蕭瑟秋風,登上公園最高的山丘,俯看號稱百里礦山的煤城風貌,倒別有一番景緻。那高聳的井架、馬機架、矸子山像霧中的海市蜃樓,籠罩在煙霧中。這個百年老礦依然煥發著青春的光彩。
應邀去“武文魁”家作客,其實就是隔壁。進屋一看,小屋收掇得挺乾淨,全然沒有邋遢的舊時模樣。屋裡已坐了兩個人,老武介紹說:“這位是煤建處的裘嘯,上海人;這位是機關的老林,廣東人。”這時我才注意到還有一個嬌小的女子,“這是你嫂子。”我才明白,原來是老武的簡樸婚禮。我不免有些尷尬,連禮物也沒準備,只好拱拱手:“容當後補”。
老武趕緊拉我坐在床沿上,這小屋坐五個人夠擠的了,桌上擺的六個菜餚,都是寧波風味的,還有一小壇“紹興老酒”。這挺對我的口味,酒足飯飽之後,品茗家鄉的龍井茶,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
老武畢業於北京大學中文系,五七年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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