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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二十五:邀禮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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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崇山留下腰牌,便離開雲轡堂。

李蟬拿起腰牌掂量幾下,分量不輕,這時才看到遊奕使三字的右側,還刻有“京畿”二字。右禁神吒司京畿遊奕使,也不知是幾品的官。

袁崇山給出的條件,一是解決希夷山的麻煩,二是讓李蟬加入乾元學宮,三則能讓李蟬徹底擺脫左道妖人的身份。大庸國內,緝查巫蠱鬼狐之事的大權,掌握在神吒司手裡。若李蟬進了神吒司右禁,就算身邊跟著一群妖怪,也不用在顧忌有人查他。

這幾個條件,恰好正中了李蟬最急迫的幾樣需求,這自然不是巧合,袁崇山來之前已摸過他的底細。

右禁神吒司殺君來得突兀,大庸皇帝突如其來的善意,也令李蟬琢磨不透。他把腰牌揣進懷裡,手還沒抽出來,餘光便見到一道身影。轉頭一看,是那位昭玄殿下。

李昭玄踏過門檻,看向雲轡堂內。

李蟬虎口傷裂初愈,結了血塊,身上穿的,還是從那絳袍劍客手底下逃出來時那身黑衣,袖上劍痕仍在。這著裝已十分狼狽,比之初見時他在神吒司大獄離穿的那身赭衣不遑多讓,那雙鴛鴦眼,仍跟當時牢中火光映照下一樣清澈有神。

當時在神吒司大獄裡,李昭玄對這位左道妖人既不屑,還有些厭惡。但因神女橋一案,他已對李蟬大有改觀,只是對李蟬的離去有些慍怒,加之被李蟬擺了一道,又有些不服輸的心思。又經歷瞭望雀臺那一曲,他震驚之餘,已隱隱生出欽佩的心思,知道自己完全錯看了李蟬。

結果袁崇山的到來,讓李昭玄發現,自己還是小看了李蟬。

虞淵的妖魔幾日前才衝撞了舊皇城,這位袁崇山不在玄都查辦此案,竟喬裝打扮,易容改貌,來到浮於山上,只為見這位左道之士一面。李昭玄還沒聽說過,這位右禁神吒司殺君曾如此看重過哪個籍籍無名之輩。

當初神女橋一案裡,李昭玄雖與李蟬鬧了一些齟齬,但這嫌隙並不深。這段時日,在沈公身邊跟過一陣,李昭玄學到了許多東西。方才在雲轡堂畔的耳室裡,他便告訴自己,不該因一時意氣,與人交惡。既然當初是自己小瞧他人在先,便道個歉又如何。

“殿下。”柚木幾邊,李蟬起身向門口金銙玉帶的少年拱手,態度一如當初那樣挑不出毛病。

李昭玄與那雙鴛鴦眼對視,又想起自己當初鄙夷李蟬的情景,剛才想好的話,便堵在嗓子裡,只“嗯”了一聲。

二人對視,氣氛有些尷尬。

李昭玄移開目光,深吸一口氣,“當初我對你多有偏見,望你不要見怪。”說完這句話,他心裡似乎落下了一塊大石頭,耳根卻有些發熱。

李蟬一愣,莞爾道:“殿下這是向我道歉?怎麼臉還紅了?”

李昭玄說出那一句道歉,已用盡了全身力氣,本來只是耳根有些發熱,聽到李蟬後半句話,臉騰的一下紅起來,沉聲道:“你休要得寸進尺了!”

這位大庸道子雖然出身皇室,卻顯然沒什麼城府,喜怒都形於色。厭憎左道,便冷眼相待,心中有愧,三兩句話就羞慚難抑。

李蟬有些詫異,又想到,既然李昭玄是道子,便不必捲入宮闈之爭,也無需學什麼帝王心術。這少年現在的模樣,比初見時倒是要順眼多了,李蟬笑道:“是我唐突了,望殿下恕罪。”

李昭玄鼻子裡邊冷哼一聲,背起手。待臉上血色褪去,他才問道:“一月之後,你可還在玄都?”

李蟬道:“有什麼事?”

“一月後,是我的元服之禮。”李昭玄望著李蟬,頓了一會,“就在玄都,舊皇城裡,到時候你若有空,不妨前來觀禮。”

李蟬眉梢微挑,打量李昭玄,這少年面容清秀,臉龐上稚氣未去。

“大庸國人大都二十歲才加冠,殿下似乎年紀不大?”

“我生於麟功八年,如今年方十四。”李昭玄道:“不過我已知世事,早些加冠也無妨。”

李昭玄雖這麼說,李蟬卻大概能猜到,李昭玄提前加冠的真正原因。大庸男子行冠禮便意味成人,雖體猶未壯,但已知世事,可以獨當一面了。提前加冠者不多,大都出在宗室之家。前朝神成皇帝,便因繼位之故,十六歲提前加冠。李昭玄提前加冠的原因,大概也與其類似。

按慣例,每一代道子、佛子輪流拜入兩教聖地,是大庸國與兩教關聯的重要手段。自從青雀宮的李潛溪在七十六年前飛昇後,下一位拜入懸空寺的道子,三十一歲時閉關修行,未能堪破死關,身死道消。再後面,那位拜入希夷山的道子,又死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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