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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桃都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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號稱墨仙人的潘谷,在丹青書畫上亦有建樹,與當今的神品畫師、書法大家都有交際,且不提水準如何,眼力當屬世間第一等。紙上的分水青牛骨氣雄健,躍然欲出,令他挑不出半點毛病。再看下去,又看完一張張別的畫兒,隨兕獸、服留鳥、蒼狴,神態各異,囊括了百家畫風。

他起先只覺得那分水青牛有些眼熟,端詳半晌,心裡才浮起“萬靈朝元圖”五個字。《萬靈朝元圖》畫在禁中,他當年有幸曾管中窺豹,未見全貌。但也不必盡窺其貌,這世間丹青手各有各的畫風,能一圖畫盡萬靈,萬靈各不相同的,古往今來唯畫聖一人。這就是《萬靈朝元圖》的摹本無疑。

正值清晨,窗外小雪,還算光亮,看了幾張畫,潘谷卻停了下來,端來一盞縱使傾倒也不會失火的水精燈,又覺得不夠,拿出匣中收藏的神牖符,燒成符水點過雙眼,便端著銅燈,臨著燈光仔細端詳每一處行筆。

他起先還十分審慎地推敲這摹本的行筆技法,後來沉浸到裡面,每見到妙處,或輕呼讚歎,或拍大腿,偶爾,見到某張畫紙上竟有腳印,心痛得嘴唇囁嚅。

不覺間,竟忘了外邊還有人等候。

中蘭院外,童子暗自詫異,那來訪的青年已等了快兩刻鐘,院裡卻還沒有動靜,這可不合潘公的待客之道。好在雪裡久候的青年卻並不惱怒,一笑過後,就去寺中游覽了。

天氣愈發的冷,溼雪轉幹,塔殿下香客往來,已見不到打傘的人。青年穿行寺中,雪落到風兜上,便滑落下去,只留下點點鹽般的白屑。

他先到寺外看了會朱牆上的鬼百戲圖,又進寺聽沙門講了會經。近午時,有僧人端來齋菜果品,自然不是免費的,他正要離開,一名知客僧在香積廚外叫住了他。

知客僧態度十分殷切,站在積雪的石鼎邊問道:“以往不曾見過檀主,檀主沒來過大相國寺吧?”

“近日才來玉京。”

“哦,看檀主一表人才,難道是為乾元學宮來的,有落腳之處了麼?”見青年沒有立刻回答,知客僧介紹道:“若還沒落腳,檀主不妨到大相國寺住下?寺中廬舍還有不少空缺呢。”

兩教廟觀大都會建造廬舍供人寄寓,價格不一,但如今玉京城衣冠雲集,城中邸店幾乎都已客滿,大相國寺卻還有許多廬舍空缺,可見尋常人是付不起賃舍費的。

“我已有住處。”

“那也好,檀主若要遊觀大相國寺,小僧可以作些指引。”

李蟬看向雪中重重掩映的塔殿,當年在域外曾遙瞻無上瑜伽宗,這大相國寺比之域外佛門聖地似乎還要繁盛些,便點了點頭。

“有勞。”

知客僧領著青年在寺中行走,介紹各處塔殿,也說起曾寄寓大相國寺的名士和文章詩作。言談間,說某某人好讀某經,恰好昨日正有寺中法師手抄經書幾份;某某人虔心發願於是功成名就;某某人曾請回一尊佛像從此文運亨通,現如今請一尊佛像只需十二貫香火錢。每每說到類似的事,總被青年移開話題。

小半天的功夫,二人到了相國寺北的大佛殿,殿中那一尊大佛坐像是夾紵而塑,先做泥胎,後覆麻布,用漆貼牢,再脫空內部。殿內爐香繚繞,梵音瀰漫,那大佛髻列青螺,眉似偃月,高三十丈,單一根小指就能容納數十人,據說當年耗費了紵麻夏布萬匹,桐油、雄黃丹砂亦以千斤計。

知客僧介紹大佛來歷時,邊上有老僧向善男信女講佛,有一錦衣男子問道:“法師,這佛像耗資甚劇,我聽佛門講經說色即是空,為何佛菩薩卻要寶相莊嚴?”

老僧微微一笑,“這是為了度化世人方便之故,其實佛菩薩本無相,可以化身諸相。偶以莊嚴寶相示人,若能使人信服,引人向善,也是功德一樁。世人大多矇昧,若妄談虛空,反而容易入魔啊。”

發問的男子恍然道:“法師佛法高深,我悟了。”

老僧與幾名善男信女消失在繚繞的爐香裡,知客僧望著那老僧的背影,介紹道:“這位是圓觀法師,常在玉京城中講法的,檀主應該知道他。”

“哦,圓觀法師麼,的確是佛法高深,久仰大名。”

知客僧腕掛佛珠,輕聲道:“檀主可是心中無佛?方才聽說檀主欲入乾元學宮,小僧推薦了幾種經像,檀主都不放在心上。”

青年呵呵一笑,“師傅錯怪我了,我心中有佛,只是最近囊消篋乏,容不下佛了。”

這話有些彎繞,知客僧遲疑了一下,明白了意思,“原來檀主是……囊中羞澀?”

青年笑

《花葯是雌配子還是雄配子》 三十一:桃都(第1/4頁),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