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九:星象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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油壁車一路西行,街邊燈火漸深,馬車窗裡少女的臉頰也暗了下來。婢女點亮了一盞掌燈,李蟬和姜濡隔著一道車簾,談論丹青技法,探討剛才貢院裡的三場試。
油壁車駛過金母橋南邊的飛橋,李蟬視線越過車轅向北望,夜色裡,油燈與若靄的檀煙混雜成團團光霧,在大佛像畔繚繞沉浮。
這場景令李蟬感到似曾相識,沒費多大功夫,便想起幾月前自己去大相國寺尋墨仙人時,就曾見過這油壁車穿過飛橋。
車裡邊,姜濡順著李蟬的目光,扭頭看了眼另一邊未掀開的車簾,又扭回頭來,“大相國寺外的《鬼母圖》,便是徐公畫的,用的是群青調入松脂和酥油,每待入夜後映照燈火,便彷彿活了過來。”
“群青價比黃金,紙上作畫我都不捨得,這麼一幅壁畫,不知要用掉多少。”李蟬感慨,搖搖頭,收回遠眺的目光,“這用法倒有些意思,我去大相國寺時曾見過那幅圖,顏色要深些,大概還炙燒過了。”
“改日我遣人送些過來吧。”姜濡微微一笑,也不待李蟬接受或拒絕,“李郎果然有眼力,我前些天在家中看到日落重樓之間,於是想畫下來,可惜怎麼也畫不成那一片薄暮之色,李郎可有見教?”
李蟬問道:“用什麼畫的?”
姜濡道:“硃砂。”
李蟬想了想,“添些珊瑚,或許能好些。”
“家中正好有瀛洲送來的珊瑚,哪日得空,我便研碎了試試。”姜濡笑了笑,話鋒一轉:“我聽說,墨仙人送了李郎一塊寶墨,號稱世間至紅之色。”
李蟬一怔,苦笑道:“原來在這等著我。”
姜濡笑道:“李郎放心,我只是從墨仙人身邊的童子口中打聽到了這個訊息,不必擔心有其他人知道。說來,李郎用過那塊寶墨了麼?”
李蟬不動聲色向雲橋下方瞥去,光宅坊裡自家院落隱有燈火,“用過了。”
姜濡問道:“就是碧水軒中那一幅畫?”
“不是。”李蟬搖頭,“我用它畫了個人。”
姜濡好奇道:“那畫像還在麼?”
“還在。”李蟬笑了笑,“你卻看不到了。”
姜濡遲疑了一下,“寶物自當不可輕易示人。”
李蟬搖頭,“倒不是因為這個。”等黑驢走下雲橋,他故弄玄虛地笑了笑,“只是此人畫成後,便離畫而去嘍。”
車廂裡地婢女瓶兒沒忍住先一步噗嗤笑出聲來,姜濡則正色道:“徐公曾說畫道至極地境界是掛壁自飛,能畫死為活,原來李郎已功參造化,到這一步了。”說到這裡,她也忍俊不禁,移開話題,“李郎不肯給我看畫,我卻有一幅畫要送給你。”
李蟬眉梢動了動,“什麼畫?”
姜濡笑道:“屆時你自然知曉。”
說話間,油壁車已過了金母橋,到了埂巷巷口,油壁車拐向東邊去往奉辰大將軍府,李蟬則與姜濡告別。
過了巷子,抬眼就瞧見了門頭上趴著的白貓。紅藥提著燈籠,老遠就迎了過來,望向將軍府的方向,雖掛心李蟬的春試結果,卻先探問道:“阿郎怎麼跟那位小娘子走在一塊兒了?”
“正好順道,就同行說了些話。”李蟬拋下韁繩。徐達一躍銜起韁繩,牽著黑驢進院。
紅藥疑心地“哦“了一聲,眾妖怪團團圍聚過來,你一言我一語,問起李蟬春試的情況。徐達咬著韁繩,嗚嗚叫道:“憑阿郎的本領,區區春試,自然手到擒來!”
於是不待李蟬回應,眾妖怪的探問就變成了不絕於耳的歡呼聲,其間夾雜了幾聲嘹亮的雞鳴,直讓鄰里眉頭緊鎖。雄雞夜啼,這異象,可是戰亂之兆啊。
……
天色已完全黑了下來,庖屋裡炊煙不絕,飯菜已回鍋熱過數次。妖怪們擺上酒食,慶祝一番,席間,老書蟲問起了春試的考題,聽聞李蟬面策被問及師承時說得是佩阿與芝田山人,登時老臉通紅,直說自己怎敢與筆君相提並論,卻高興得連寫三個酒字,痛飲了一番,藉著微醺的醉意,用手指蘸酒把李蟬最後那道面策題寫在桌上,拉著青赤夜叉,硬是把這一句經文的爭議之處細細解釋了一番。二夜叉頭昏腦脹,但誰又肯承認聽不懂?梗著脖子僵持不下。
李蟬看得好笑,放下快子,忽想起黃昏時與姜濡討論的丹青技法,扭頭正要說話,卻不見筆君的蹤影,便轉向左側問道:“晴娘,筆君呢?”
掃晴娘朝著棋亭的方向看了一眼,輕聲道:“那邊呢。”
李蟬順著掃晴娘目光一看,恰
《花葯是雌配子還是雄配子》 六十九:星象(第1/2頁),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