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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她靠著石壁,手臂上那截染血的衣衫破敗不堪,裸露在外的肌膚血跡斑斑,夜風一吹,她不自覺顫了顫:“你……”一出口才發覺她的聲音虛軟無力,彷彿病了許久。江玄之的指腹輕輕觸在她的傷口處,抬眸望向她,一雙眸子如冷月清輝,蘊含著幽深的光華。尋夢望進那雙浩瀚的眼,只覺周遭萬籟俱寂,只餘一顆心撲通撲通跳著。忽然,右手臂一陣刺痛,她嘶聲尖叫,本能地縮回手,可是——江玄之緊緊抓著她的手臂,兩指狠狠捏著那傷口,暗紅色的鮮血一點點溢位來,他的嗓音平靜而低沉:“忍一忍,毒血必須擠出來。”尋夢本就虛弱,不及他的氣力,右手臂因失血過多而漸漸麻木,只覺自己彷彿是砧板上的魚肉,任人揉捏,任人宰割。她覺得痛,痛得脫力,痛得失聲,痛得麻木不仁,如死魚般躺在那裡,呆呆地望著深邃的夜空。察覺她的氣息漸弱,江玄之手指微頓,不敢再使狠勁,好在那血的顏色漸漸紅了。他撿起一旁的環首刀,刀尖在衣衫上一劃,又扯下一片布條,再將洗淨的兩株車前草放上去,用刀背搗碎成汁,連布帶藥裹住她的傷口。冰涼的觸感讓尋夢猛然一個激靈,彷彿缺了水的魚被放生水中,一點點尋回生機,但她仍是虛軟疲累,眼瞼發酸,眼簾不知不覺又闔上了。江玄之將布條緊緊纏了三圈,打了個小結,輕輕擱在石壁的高處,這樣容易止血。他靜靜地望向她,她的臉褪盡了血色,蒼白如雪,她的呼吸輕緩如遊絲,他的指腹再度壓上她的脈,確認她無恙,這才緩緩站了起來。夜風呼嘯,他立於山林之間,素白的衣衫撕裂破敗,點點血跡如白雪中盛開的紅梅,讓他整個人越發冰冷孤絕。是誰要置他於死地?華家案的兇手嗎?可那人的背後有如此高手嗎?一聲低吟拉回他的思緒,他回首看向尋夢,見她擰著眉,睡得十分不安穩。他俯在她的身前,抬起手看到指尖乾涸的血跡,他微微錯神,素來愛潔的他竟會忘了洗手?他低低一嘆,去溪邊洗淨手上的血汙,這才將手背貼上她的額頭,修眉微微擰起,竟然有些燙。他是醫者,又身患潔癖之症,處理傷口比旁人細緻,照理不該發熱的。他不經意摸到一旁的石壁,恍然察覺這石壁透骨的涼,秋日的夜本就寒涼,她又受傷虛弱,正是容易感染風寒的時候。可惜,方圓幾里他都尋遍了,並無避風雨的山洞,只能在此地將就一夜了。“冷……”尋夢無意識地輕吟道,那聲音竟隱隱有些發顫。江玄之摸了摸她的手腕,卻是灼熱而燙人,他的眉越擰越深,猶豫良久,終究在她身旁坐下,伸手將她攬入懷中,而懷中人彷彿尋到了熱源,緊緊地往他懷裡縮,他僵了僵,長袖一拂,將她囫圇圈在懷中。尋夢的手臂酥麻地疼著,但微涼的清香彷彿有安神的效用,讓她穩穩當當地入了夢,可江玄之睡意全無,舉目望著那輪彎月,周遭靜得詭異,袖袍下的手握著她纖細的手腕,那平穩和緩的心跳聲一聲聲傳入他的心間,彷彿一曲舒緩的催眠曲,催得他緩緩閉上了眼。但他並沒有沉睡,意識殘留一絲清明,便這般似睡似醒地淺眠著。日出東方,天際雲霞掩映,陽光暖暖地鋪上山林,幾隻麻雀在枝頭嘰喳嬉鬧。尋夢被那嘰喳聲吵醒,睡眼朦朧地動了動,不自覺地往某人懷裡縮去,恍然聞到一股微涼的清香,一個激靈清醒過來,頭頂傳來低沉的聲音:“醒了?”這一聲宛如巨石砸進湖面,激起千層水波,又似蒼穹雷聲霹靂,震得人心發顫,她如煙花般轟然炸起,手臂一陣撕裂般的拉扯,她吃痛地託著手臂,驚道:“你……我……我們……”她支吾了半晌,一句完整的話也說不清,腦中卻大致串起昨夜種種,一張蒼白的臉覆上一片氤氳的緋紅。“莫要亂動,你的傷口好不容易止了血。”江玄之面色平靜,輕輕地揉著肩膀。他早就醒了,奈何端坐一夜,半個身子被壓得血液凝滯,僵僵麻麻地動不了,又不忍吵醒那沉睡的傷患,這才一等再等,等到天光大盛,等到那人乍然而起。他不緊不慢地站了起來,走到她的身前,一言不發地抬起手。尋夢本能地後退了一步,卻怔怔地沒有躲開他,那微涼的手背觸上了她的溫熱的前額,只聽他輕聲道:“還好,不燙了。”他蹲在溪邊掬水淨了臉,將剩下的兩株車前草洗淨了,見她整個人丟了魂似的站在那裡,朝她喊道:“過來。”尋夢呆了呆,依言坐在他的身旁,江玄之拆下昨夜的布條,用溪水洗了洗她的傷口,將剩下的藥搗碎了重新替她包紮起來,他動作輕緩,斟酌道:“昨夜……”尋夢渾身一繃,感受到手臂的布條一頓,立即意識到自己反應過度,故作輕鬆道:“都忘了吧……”孤男寡女莫名其妙在山裡過了一宿,真是無比尷尬的一件事。江玄之又是一頓,緩緩將布條紮好,淡漠而平靜道:“發生了就是發生了,如何忘了?”她的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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