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靈鶴髓又見夜雨亂紅塵(一零七)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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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以忍受的痛意瀰漫,卻不僅僅因為受傷的雙足<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他的衣袖無力垂落,呼吸裡帶了刺般割痛肺腑,指尖卻越發用力地握住窗欞,以維持面容上清淺淡然地一抹笑,“姑姑,多慮了!檎”
知夏姑姑站在他身後定定地看著她,欲言又止,最終只是垂下頭來,嘆息道:“阿辭,我也盼……我只是多慮。”
從當年他阻攔她殺掉那個小禍害時,她便一直勸自己,不必多慮。
可惜,最終他還是逃不脫那最可怕的命運。
一世聰明,一世清傲,卻養虎為患,被反噬得差點屍骨無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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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夜阿原睡得很不安寧。
從入睡開始,便有人影幢幢的,帶著逼人的寒意,不時捲到跟前。
依然看不清夢中人的模樣,只是比先前更多了幾分驚悸和恐慌。
忽一抬首,便見有女子半邊臉罩著銀色面罩,一身白衣如大雪般紛揚捲來。
她驚恐退避時,雪涼的衣片拂過臉龐,然後是一柄雪涼的短劍掠向她脖頸……
“姑姑——”
阿原驚叫之際,人已猛然坐起,渾身冷汗涔涔。
小鹿迷迷噔噔坐起,立時意識到阿原又在做惡夢,忙跳下床榻,奔過去問道:“小姐,又夢到什麼?”
阿原摸了摸自己的脖頸。
雖然夢境真實得可怕,但她的頭顱還在,頸上並無傷疤,真的只是夢而已。
她重重地倒回床上,擦著額上的汗咕噥道:“嗯,又是夢……這一回,夢到有臉的了……可惜只有半邊!”
“啊?”
“也許這一次不一樣吧?那個什麼知夏姑姑……的確容易讓人做惡夢!”
只是夢裡還是不大一樣。
青衣瑟瑟滿頭斑白的知夏,夢境里居然很是年輕,白衣勝雪,黑髮如染。
她抱著頭平定情緒時,又一道驚雷劈開夜幕,似將黑不見底的蒼穹撕開了一道大口子。
她的腦中有什麼電光石火般閃過,居然也像在忽然間被扯開了一道裂口,無數熟悉的不熟悉的人或事在洶湧,隨時都能澎湃而出。但她屏住呼吸試圖去抓住一絲半點時,那些人或事卻如煙花般湮滅,迅速沉沒於無邊的黑暗中。
來得迅猛,去得快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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涵秋坡上,閃電亦破開雨夜,照亮新修的墳塋。
風雨之中,天地孤寂。
有黑衣人披著蓑衣,靜立於雨夜中,看另兩名蒙面男子揮揪挖開墳墓,露出嶄新的棺木<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黑衣人幾步衝上前,用袖子拂擦棺上的泥水。那邊蒙面男子一個急忙起釘開棺,另一個已撐開了一柄大傘。
電光閃過,照上那被挖得斜傾的墓碑,正書著墓中人的姓名:“姜探之墓”。
棺木終於開啟,露出清瘦蒼白的女子,容顏清麗,眉目宛然。
黑衣人低呼一聲,顫抖的手將兩顆藥丸塞入她口中,伸臂將她抱出,小心攏到胸懷間,方才側頭吩咐:“把墳墓填上,一切恢復原狀。”
“是!”
那二人領命,繼續忙碌。
而黑衣人已抱起女子,飛快奔往坡下。
又一道電光閃過,天地有瞬間的異樣明亮,照出黑衣人蓑衣上滴下的水珠,也照出他斜伸出蓑衣的劍柄。
蒼黑色的雙雀流蘇結劍穗,在雨水裡幽幽閃亮,雙雀栩栩如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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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王府別院。
終於迎來一個月朗星稀的夜晚。
天清似水,數日前被雨水清洗過的竹林在夜風裡搖曳,疏朗雋秀,一如竹中對酌的兩位貴公子。
謝巖輕晃手中的夜光杯,聲音清潤亦如月色:“言希還是沒過來?”
慕北湮搖頭,“應該去縣衙了。你明天就回京,他該回來送送的,只怕是耽擱住了。”
“又為景典史?”
“應該是。言希傲得很,但和景典史還合得來。景典史剛到沁城,就藉口查案前來見過他。我問言希,他說先前在外遊學時認識的故交,其他並不肯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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