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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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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是個識文斷字的女人,較比北平而言,上海的娼妓素質和才藝都要更勝一籌的。

“月荷,吳老闆初來你們堂子,怎麼也得唱個拿手的,來段蘇三起解吧?”中年男子知道她會唱京劇,而且還頗有幾分韻味呢。

“今天這麼高興,唱蘇三做什麼,要聽戲得聽吳老闆唱的才是。”月荷柔聲說著,為了讓自己的不至於失態,她只得緊緊的抱著四胡,雙腿依舊抖個不停。

“說的也是,月荷你就隨便來一段兒吧。”一位常來此處的富商給她解了圍。

她坐正了身子,拉起四胡來,口中唱的是活潑的天津時調《盼情郎》:

月朗星稀;佳人獨坐在花前;約定的人馬上就要來。囑咐丫鬟備上四兩酒;四個菜

它雖不如京劇高雅,卻很適合這種社交聚會的場所,歌詞透著一股天津市井百姓的喜氣兒。

吳璧凌回到座位之後,立馬就被這名女子吸引住了,他總覺得對方很像自己失散五年的妻子劉青蓮。

酒過三旬,菜過五味,客人們都相繼離開,當廳裡只剩下吳老闆和月荷的時候,老鴇子就推波助瀾的笑著問:“吳先生要不要留下來過夜?”一般磨磨蹭蹭的都是想和姑娘們睡,但月荷不是一般的□,想要抱得美人歸不來個幾回花上重金打賞肯定是不行的,若想尋歡樂找陪睡的她這兒有年過三十的老妓,頗有幾分姿色的,保證能把男人伺候得舒舒服服。

“不了,我想和月荷姑娘聊一會兒。”他說罷就掏出了大洋,很禮貌的遞給了老鴇子,還打賞了伺候的兩個傭人。

老鴇子樂呵呵的收了錢,便問姑娘:“月荷,吳老闆是遠道而來的貴客,陪人家聊一會兒吧?”她也不好直接答應,做這行就要拿著點兒架子,才能保證姑娘們的身價不跌,畢竟這是個消耗青春賺錢的行當,能撈錢一定要狠狠的撈。

月荷輕輕點頭:“嗯,煩勞媽媽出去的時候把門帶上,我有事要請教吳老闆。”

老鴇子很納悶,平日裡這妞兒對客人愛答不理的,唯獨對唱戲的情有獨鍾,看來男人長得好真是能當飯吃,她就順了月荷的心意吧,畢竟人家幫自己賺了不少錢。

待老鴇離開後,吳璧凌才試探著問眼前的女子:“聽姑娘的口音是北平人?”房裡的燈光有些昏暗,加上她坐的較遠,臉上濃妝豔抹所以他不敢肯定,畢竟長得像的人大有人在,若是認錯了人就太不禮貌了。

月荷將四胡放到一邊,側著臉答道:“以前的事我記不清楚了。”

“姑娘這話什麼意思?”他不由得站起身,向她慢慢的走過去,每靠近一步,他的心情也隨之緊張起來,他甚至可以聽見自己“撲通撲通”的心跳聲。

“五年前我失憶了,之前的事情全都記不得了,媽媽管我叫月荷,對我從前不甚瞭解,只說我是從北方被人販子賣來上海的。或許正像您說的一樣,我大概是北平人吧,我講話本就是那邊的口音。”她說話的時候語氣很緩和,沒有抱怨,彷彿已經認命,安於在堂子裡靠賣身維生的日子了。

吳璧凌立刻站住了,他仔細的打量著這個熟悉又陌生的女子,眼瞳中閃爍著淚光,他悲憤又自責,儘管眼前的人並不承認,甚至並不曉得自己是誰,但這已經不重要了,因為月荷就是青蓮,青蓮便是月荷,同他生活了幾年的結髮妻子他怎會認錯?

“五年前我妻子在北平失蹤,我一直尋而未果,你和我的妻子很像。”他直截了當的將心裡的話講了出來,但願這會有效果。

月荷卻揚起臉笑了:“您真會說笑,您一定認錯人了!”

吳璧凌望著她苦澀的說道:“既然姑娘不記得從前的事了,又為何要否定這種可能呢?”對於青蓮的說法,他開始產生了懷疑。

“呵呵,您要怎麼證明?莫非要和我過夜不成,堂子也有堂子的規矩。”她說完就站起身要離開,再耗下去恐怕會出事。

“雲陽很好,馬上要念書了。”他提起了兒子,希望她能想起點兒什麼。

月荷還是很冷淡,推開門說:“吳老闆要是想和我徹夜長談,可要常來哦,我歇著去了,您也早些回去吧,莫非您是想住下,我去和媽媽說吧?”她扭過臉,挑著眉一笑。

“不用了,我回旅社休息,我一定會再來拜會姑娘的。”他不會放棄的,即便要花光他所有的積蓄也在所不惜。

月荷淺笑盈盈的應了一聲便輕移蓮步,朝跨院走去了,那身姿依然婀娜迷人,雖然染上了風塵氣,可卻更富女人味兒了,就連他這個兔兒爺也難以移開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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