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鄒小潛交待得很詳細，甚至提到了那貴夫人的骸骨：&ldo;隔了五百年，棺木早爛了，值錢些的珠飾已經沒了，但墓主的骸骨保留得很好，聽說他們發掘出來時還是一整具，怕損了陰德，取了東西后，特地拿了一大塊長條的白布包了，上了香，重新埋在那裡了。&rdo;顏翌寧連連道謝，又要了盜墓人的聯絡方式，才帶了我們上車。行了幾分鐘，丁綾已忍耐不住，敲了敲楊旭的肩：&ldo;喂，我們去找那五百年的古墓做什麼？想把鐲子裡的鬼魂送墳墓裡去？&rdo;楊旭撇一撇嘴，居然答道：&ldo;試試吧！&rdo;顏翌寧精神振了振，道：&ldo;有這個可能麼？&rdo;楊旭答道：&ldo;應該……沒這個可能吧？&rdo;別把我永遠封入玉鐲囧！這人還真是氣死人不償命！丁綾再也懶得理會他了，翻著楊旭剛剛出去買的飲料，拿出一瓶據說含高能量和維c的飲料遞來，道：&ldo;皎兒，提提精神吧！&rdo;我搖搖頭，取了一罐橙汁，擰開蓋子，嘿然一笑：&ldo;不喜歡那味道。白白苦了我的舌苔，便宜了縈煙同學得個紮實身體，不是虧死我了？&rdo;喝下兩口澄汁，我才覺出車上靜得可怕。一抬頭，丁綾和顏翌寧都正凝視著我。丁綾眼圈通紅；顏翌寧卻眸子幽幽深深，有種我從不曾見過的驚痛和憤怒，叫我忍不住擔心，他會不會失控地衝上前來，一把將我緊抱在懷裡，或一把把我掐死。那種怪異的矛盾感讓我自己都心痛起來，再喝一口橙汁，我微笑著說道：&ldo;阿寧，你能不能別皺眉？我有沒有告訴過你，你皺起眉來很醜？&rdo;顏翌寧果然立刻舒展開眉目，手指卻深深掐陷入座墊之中。透過車窗投入的淡色陽光照耀下，他的指骨分明而蒼白。但他終於能平靜地問向楊旭：&ldo;楊旭，你肯定找到那座古墓就有辦法可以救皎兒，是不是？&rdo;有了上次撞山壁的經驗，楊旭開車很專注，好一會兒才回答：&ldo;不能……肯定。&rdo;丁綾已經叫起來：&ldo;你說話一次說明白會死啊？&rdo;楊旭給罵得滿臉通紅，轉頭又要罵回去，忽然止了口，鬱悶地繼續盯著前方的路，俊秀的面龐看來極無辜。應該是丁綾紅著的眼眶逼回了他的駁罵，卻逼不回他的委屈。&ldo;只能到了那裡再說了。我只是個異能者，不是神仙。&rdo;他終於解釋道：&ldo;但憑我和不同形態的存在物打交道的經驗來看，即便是離開身體很久的魂魄，也會對自己的軀殼有著特別的感情，至少，在見到自己的前世軀殼後會格外地脆弱。&rdo;顏翌寧明白過來：&ldo;你是打算在這時候和縈煙交流，希望她將軀體還給皎兒？&rdo;楊旭點頭：&ldo;對，讓她回到已經化為枯骨的五百年身體中自然不可能，但如果能找到她的弱點，勸她另去投胎轉世，還是有點可能的。&rdo;&ldo;有點可能……&rdo;顏翌寧曾經歷過縈煙的&ldo;深情厚意&rdo;，大約在想著這種可能性存在的機率，寬大的手掌緊緊握住我的，分明有著驚怒的顫意。許久，他才勉強問道：&ldo;如果，她不肯呢？&rdo;&ldo;如果她不肯，你可不可以幫個忙，把我從這個玉鐲里弄出來，換我去投胎轉世？&rdo;我接下了他的話音，嘆道：&ldo;死了便死了，可千萬別把我塞在一隻鐲子裡過上無數個五百年，不是比壓在五行山下的孫猴子還沒指望？&rdo;&ldo;你閉嘴！&rdo;顏翌寧忽然吼我，眼睛都紅了，也不知是氣的還是恨的。我並沒有閉嘴，只是懶洋洋地繼續喝橙汁，專心地用舌苔品味著果汁的味道。‐‐真給永生永世封在玉鐲裡，的確比死亡可怕太多了，我得珍惜能有正常感覺的每一刻。不論是觸覺，視覺，味覺，還有一切美好的其他感覺。嘆一口氣，我找了個舒適的體位，窩到顏翌寧懷中去睡覺，享受我可能很快會永別的他的溫暖，再也不管車上是不是有旁人，我的行為是不是有礙觀瞻。再度夢到的胭脂但楊旭和丁綾都沒笑話我，丁綾已經別過臉去，透過高高的椅背，我只看得到她深深埋下去的頭，和微微搐動的肩。楊旭遲疑片刻，輕聲道：&ldo;皎兒，別太擔心，我到時再看吧！也不一定……就沒辦法。&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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