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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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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閒和冒險一度給了他足夠的樂趣。1961 年他寫道:“三年前我才思枯竭,甚至無心寫作。”但是,他更需要的是寫作,他的更大天賦是寫作。他從來不知道可以不掙錢贍養家人,很早就經受磨練,很早就學會反覆磨練自己。他說過,只有一個名叫吉姆的侄子真正喜歡他的本來面目。創作一半是為了證明自己的存在,也是拒絕毀滅的老辦法。一生的最後幾年中,死亡的訊息不斷傳來。1958 年7 月,薩克斯·克明斯去世;1959 年10 月,哈羅德·奧柏去世;1960 年1 月,阿爾貝·卡繆,1961 年7 月,恩斯特·海明威相繼謝世。1960 年10 月16 日,89

歲高齡的莫德·巴特勒·福克納去世。死前不幾天,還表示她希望有一個永遠見不到她從未愛過的丈夫的天堂。

卡繆死後不久,福克納稱他是一個不斷尋求“只有上帝才能知道的答案”的人,一生懷著“對死的先知先覺和憤恨”,那是觸動所有藝術家的感情。海明威去世時,福克納已著手創作他的第十九部也是最後一部小說。他在其中用本色的聲音說話—

—一個65 歲的老人回憶自己的童年,書名《劫掠者》,書中人盧修斯·普里斯特的“回憶”完全是沉思,聽去有暮秋肅殺之氣。透過懷舊小說,反映出福克納終於同回憶中的父親妥協,也反映出同孫兒女相處的寧怡心情。故事把我們帶回到1905

年的約克那帕塔法,盧修斯才10 歲,在父親的馬廄裡幹活。盧修斯在回憶過程中,介紹了他的母親和三個弟弟。一個傭人考利阿姨,一個司機內德·麥卡斯林,以及其他一些熟悉的人物,包括古恩·霍根貝克。20 年前,福克納曾構思一部小說的大綱,類似哈克伯裡·費恩的故事,講一個小男孩和三個大人:一個熱情勇敢的男子漢長著小孩的腦袋;一個精明奸滑的傭人:一個慷慨、聰明、徐娘半老的妓女。

男孩接觸的全是“聲色犬馬、卑鄙墮落和犯罪作惡”,卻學到“勇敢、榮譽、慷慨、自尊和憐憫”,“主要是受妓女的影響,”福克納說道。

1961 年8 月初,福克納說他的新小說“進行得不錯,幾乎已完成三分之一”。

相信它一定很風趣,才會寫未如此得心應手、覺得有趣。他多年前曾為《墳墓裡的旗幟》設計封面,這本小說尚未脫稿,他已為出版公司設計了護封:“極其重要的資訊……博大精深,不日當成為西方世界

自由意志和個人進取心的聖經。

密西西比州牛津《鷹》報

文學戲劇評論家

恩內斯特·V ·屈魯布勒德”

幾星期後致信編輯說,他“突然來勁,一星期前完成了初稿”,不出一個月,準可寄上謄正稿。”三星期後,修正打字稿已完成,加上書名《劫掠者:回憶》福克納的大部分小說,尤其是傑作,都帶試驗性質,有所創新。有一些社會宣言,屬於破除迷信;但大部分是捕捉過去,尋找“同自己、同別人、或者同當時當地發生衝突的人”。每種衝突都有他的親身經歷在內,每種衝突都被他化作詩意。他常常覺得自己彷彿處在一個日薄西山的社會的末日,處於被內故毀壞的美國南方文化和被世界大戰毀壞的整個西方文化的末日。

他很早便醉心過去,但忠於現在。他反覆說:“生活是運動,作家要求的是同情、是理解……再好的東西也不能持久,因為一旦停滯不動,便成為死的。”他說,作家尋求的“不是作出取捨”,而是對失去的東西表示同情和喚起同情。根據這一雙重目的,他不僅創造了角色、面具和人物,還創造了種種關係,其中有種種聲音,從憤怒困惑地說話的“老是向後看的幽靈”如昆丁,到不怒不悲、甚至毫不留戀地接受“文化變遷”的拉克利夫。福克納在其中一個人身上發現了一切悲劇的因素:明知人被時光的洪流沖走,卻無法向時光報復。另一方面,他也發現了一切喜劇的基本因素:人雖被時光的洪流沖走,卻可以盡情享用時光。福克納有著比昆丁或拉克利夫更深刻的內心矛盾,因此創造這兩個角色,用自己的藝術探索而人生活的這片廣闊土地,他稱之為約克那帕塔法的既是想象出來的地方,又是有獨特歷史過程的地方。

對半個福克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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