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山雨欲來 (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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晌午將至，陸汐才堪堪近了酒肆。

鎮門街道口遠遠望著，陸汐便是瞧見了蹲坐在酒肆門檻處的店小二。用不著犯了些腦筋去猜，對於有了三四年門路的陸汐來說，無非是大節過後的客源慘淡，店裡頭來的多是些要了三兩碗酒，小口小口細細酌的短衣布衫客，招待他們是費不得時候的。看慣了櫃檯前磨磨蹭蹭的陸汐最為清楚。

存了小小的慶幸，陸汐只覺得自己翹了半天的班倒也沒有耽誤掌櫃的多大的生意。

蹲坐著的店小二百般無賴，搖頭晃腦地四處張望，只是奈何人流委實是稀稀疏疏，便是有那麼幾個平日裡該是閒來無事，四處浪蕩地酒客，而今也是四處奔走，顯得極為忙碌。

應該是看著了街頭另一邊的陸汐，啪的一聲，店小二急忙起身，隨後拍了拍屁股，招了招手便是趕了急得轉身扎進酒肆裡。

平日裡招攬客人的活計也都是陸汐在做。店小二雖是在掌櫃的看來很是嘴巧，但每每讓店小二出去招攬客人那就如同黃花大閨女出閣似的，百般抵賴打死不同意。記得陸汐把這小插曲說給了林端陽聽了去，叮囑著不要外傳出去，恐遭埋怨，只當是個茶後雜談。那天林端陽笑得很是放肆，指著陸汐的鼻子笑，說什麼你陸汐也學那葉慶之文鄒鄒說些叫人聽不懂的話

陸汐林端陽範俊這幫從小光腚玩到大的玩伴們裡，桃花巷福祿街裡的大門大戶的公子哥們自然是高攀不上的，他們也不樂意放下身段，從那青石板上踏進黃泥土面。不過葉慶之倒算是個意外，範俊也勉強可以當作半個意外。前者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監造大人離了小鎮，孑然一身的緣故還是別的什麼緣由，反正也算是從小和陸汐他們一夥人有不少交集的。

其實這群名正言順的泥腿子少年，在以前也不是很討厭葉慶之，畢竟整個桃花巷裡頭願意與他們說上兩句話的也就一個他了。只是後來許是聽了書，開了智，那個少年逐漸就把一些文鄒鄒聽不懂的書上話掛在了嘴邊，再加上擺的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那便是讓陸汐他們的不喜尤甚過往。

邁開腿跑著去接了班的草鞋少年，便是頂替了店小二的職責，無所事事的站在門檻邊邊上。少年不同於店小二的蹲坐，陸汐習慣站在酒肆店門口，對他來說坐著反而不怎的舒坦。

沒過多久，店小二忽然跑了過來，又是一屁股坐在門檻上，口中嘟囔著說要給陸汐開個小灶講些道理，平日裡的嬉笑不在，由得陸汐疑惑。

店小二清了清嗓子，很是低沉地開口，陸汐也只聽了個大概。

譬如什麼蹲坐在門檻上比起站在店門口，拋開輕鬆愜意不談，便是如果有客人上門，自己如果忙不迭地從門檻上爬起來，豈不是也讓那群酒客兀自覺得受人尊重？這一高興了去，進了店裡頭，那不是抬手間便是一壺一壺的酒水要起來？小菜一盤一盤地端了上去？咱掌櫃的怕冒風險，在這小鎮子裡頭支稜起這家小酒店便是應承了許久才盤了下來。店小不比外頭的店大欺客，但也是要在些細節上有些動作的，不然

後面的陸汐記沒怎麼仔細聽，因為真正讓他興趣盎然地的是店小二的後半句話，也算是店小二掏心掏肺和他說了的東西，咬著耳朵的模樣像極了先生往日裡說的——推心置腹。

“陸汐，倘若你以後出了小鎮，離了酒肆，往小了說就是發了財做了個富家翁，往大了說，不妨猜是你根骨奇佳，千載難逢，有幸被那山上仙門選中做了弟子”店小二頓了頓，清了清喉嚨，顯得極為鄭重，緩緩道：“就如我先前那般給那進門的酒客施了恭敬的模樣，那是因為我有求於他們。可如果我站的更高看得更遠所求更大，即便是做了這家的酒肆掌櫃的，也是要下了面子陪著笑的，只是不用如僕役那般恭敬相迎。”

看著一臉肅容不似往日模樣的店小二，陸汐將信將疑。一半是信了他說的山上仙門，畢竟無論是先前在江邊的風韻女子還是後來的曹家大公子，這實打實的神通是讓陸汐見著了的。至於這另一半的疑慮也算是少年郎的自棄，練拳多年便是毫無進展，眼瞅著發小的一日千里，自己還是連門檻都不曾摸到，陸汐自然是不信自己能被那些仙門選中的。

饒是少年內心如此，可那一份對外界的豔羨是無論如何也都抹不去的。不過少年的糾結也是的的確確的，先前齊先生的一番話語，大抵是讓少年好生待在酒肆裡，謀一份福緣，富貴終生即可，但在陸汐心裡除了孃親的囑託外，如今更是添上了店小二給與的嚮往，自是取捨兩難。

突然掌櫃的喑啞的聲音傳來，是喊店小二去大堂裡頭收拾下酒客留下的滿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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