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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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含章情不自禁伸手去輕輕撫過橫過蕭桓左肩的幾處傷疤,那已經是多年前的舊傷,長長一條自左肩蜿蜒而下直至背脊,很容易猜到必定是大刀或是長劍這樣的兵器才能劃開這麼長的傷口,她指尖微微顫抖著撫上去,感覺指下的粗糙面板如同火燒一般,將那猙獰的暗紅烙進她的眼中。
“怎麼?”蕭桓睜開幽深的眸子轉過身來看她,顧含章怔了怔,笑著要將他重新壓回榻上去,蕭桓反手捉住她的手拉到唇邊微微一碰,顧含章倏地便因這難得的親暱而紅了臉。她要抽回手,蕭桓偏握緊了不讓,鬧了她一陣他才鬆了手重新閉眼臥回榻上去。
“今日可有見到父皇?”顧含章斟酌良久,小心翼翼地問道,蕭桓神色未動,只略略掀了掀眼皮懶洋洋道:“清風這小子又多嘴了?”清風曾跟隨他多年,人也憨厚老實,只這多嘴多舌的毛病總也改不了。
“父皇好些了麼?”顧含章一面輕輕捶打他的肩背,一面低頭去看他,蕭桓緩緩地睜開眼,面色沉了沉淡淡道:“能下榻走動,大約是好多了。”顧含章看他這架勢像是不願提起,也就不再多問,輕聲道:“那就好,母后歇了幾日也緩了過來,今早我去宮中探望時她已能帶著容兒宛兒在含元殿前散步。”
蕭桓望住她低聲道:“辛苦你了,含章。”蕭桓同胞兄弟只兩人,平王妃受謀逆一事牽累尚在大理寺石牢內,蕭瑾的正妃又膽小笨拙,進宮問安照料皇后之事便落到了顧含章一人肩上,每天一早蕭桓去昭陽宮問安,顧含章便也跟著一道進宮,早出晚歸已有數日。雖是有些勞累,想到蕭桓肩頭擔子更是沉重,她心中嘆了一聲,笑著搖了搖頭:“能替殿下分擔些就好。”
園中幾株杉樹上忽地蟬鳴聲驟起,吱呀吱呀一陣高過一陣,擾了難得的清靜,蕭桓閉目細聽良久,坐起來沉聲道:“明日和我一道去給大哥餞別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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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清早,東方微白之時,蕭桓在京郊三里處等到了蕭瓚。烈酒三杯朝天飲盡,兩人都是神色未變,蕭瓚摘去束髮金環與腰佩玉飾,僅著白衣布鞋,仍舊是清俊雅緻,不減一分溫文之色,他面容平靜安寧,絲毫不見頹喪懊悔。顧含章在一旁聽著他兄弟二人隨意談笑,忽地分外感慨,今日有鐘鼓饌玉、錦衣美人,須臾之間變了天,隔日便是布衣芒鞋、粗茶淡飯,生在皇家又有何幸?
蕭瓚轉身朝她淡淡一笑:“煩勞弟妹多照料母后與容兒、宛兒了。”顧含章微微頷首,心中百般滋味混在一處,竟不知道能說什麼好。猶豫許久,她才低聲道:“望父皇早日查出真相,還大殿下清白。”蕭瓚溫和地笑了笑道:“弟妹還能信我,卻叫我感激。”他抬頭看了看天色,輕嘆一聲,對蕭桓顧含章兩人正色道:“此後父皇母后那裡,你們二人多照顧著,朝中之事莫要摻和,遇事早早脫身才是上策。”
最末一句暗含警戒,顧含章聽得脊背微微發涼,蕭桓握了握她的手,輕聲道:“大哥隨口一說,不必當真。”蕭瓚笑了笑也沒辯解,向兩人別過回了馬車,一行人緩緩地走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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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夜下起了暴雨,稍稍給這悶熱的仲夏夜帶了些涼意。到天明時,夜裡落下的雨水又都滲入了土裡,豔陽依舊,熱風如常。
顧含章在書房見到了蕭桓,這個時辰他該是在朝房與百官議事或是在城外神武軍教場操練,今天他卻安靜地在案後隨意地翻著她悄悄藏在書架上的一本兵書。案頭攤開著西南邊塞徐連關、昌塗關兩處關隘方圓百里山地河澤的輿圖,有幾處地方已用濃重的墨勾畫圈起做了標記,顧含章悄悄走近前去細細看了看,圖上所標記地點或山谷或高地,均為突襲伏擊遼軍的好地方,她脫口道:“若是主將勇猛,偃月陣倒是極適合昌塗關的複雜地形。”
蕭桓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虎目中微有讚許之意,顧含章驚覺已在班門弄斧,赧然笑了笑道:“我就是隨口一說。”
“說得不錯。”蕭桓伸長手臂將她拉到身旁坐下,隨手將兩幅輿圖捲起了往案頭一放,顧含章不由一愣:“殿下不是在考慮迎擊遼軍之事?”蕭桓笑了:“父皇將神武軍交給四弟統領,明日開拔往西南出徵,我得了空歇著閒了無事,不過隨便看看罷了。”
顧含章一驚,電光石火之間便明白過來,平王蕭瓚謀逆之事雖是從輕發落,只將蕭瓚幽禁京郊別院,順欽帝心裡頭卻留下了個大疙瘩,蕭桓與蕭瓚一母同胞,又手握兵權、功高蓋主,饒是皇帝對蕭桓喜愛有加,父子間的嫌隙也難免悄悄生長;蕭桓是一隻兇猛的鷹,拔去如同他雙翼的神武大軍,他便是有心也不能再飛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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